确实很重。
哪怕包扎了也能依稀看出狰狞的痕迹。
云及月像是被血迹惊到了,用手指梳理着长发缓解紧绷的神经,半天才找回声音“医生不是已经处理了吗”
她又在想江祁景怎么会受伤。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当初那到处飞溅的碎片。
云及月调整了语气,态度很诚恳“如果是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你受伤了。我给你道歉。所有费用都由我承担,就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上那点小钱。
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该给你什么赔偿只要是不过分的,你都可以提。”
希冀在云及月的话里被拦腰折断。
江祁景手指微曲,唇角扯开一抹没有情绪的薄弧“不用。”
他甚至隐隐有些后悔的情绪。
刚才不应该和云及月提起这个话题。
明明已经知道了后果,却又要去自取其辱。
江祁景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但是面对云及月,他已经做了很多没有意义的事情。
比如说曾经对她无端的忽视。
比如说现在对她的追求。
不过现在把话题拉开也不迟。
江祁景道“我只是顺便告诉你一句,以免你被人骗了。”
话语里直指江慕言,隐隐有些酸意。
云及月却没有接话,试探性地道“如果你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她的身影快速消失在走廊尽头处。
江祁景收回视线,正好撞见站在门口的江慕言。
江慕言血色尽失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哥,你的伤严重吗”
“当然不如你严重,”江祁景的嗓音交织着昏色光线,情绪全被压抑住了,“爷爷知道了,肯定也更想让你后七十年换一个地方静养。”
准确的说是去美国和亲生母亲团聚,提前继承财产,然后一辈子别回来。也算是变相地软禁。
这是江老爷子为了防止兄弟相残的备用招。
前提是江祁景在清楚会承担什么损失的情况下,跟江锋第二度宣战。
江慕言捂着唇咳了一声,这才慢悠悠道“哥,你威胁我,我是没有办法转告回国的。”
“喝酒这件事,是你先提了出来。应该什么后果都想清楚了。现在这种结局,也应该在你的设想中。你把明都做到这种程度,连承担风险都做不到吗”
他的语气不像抨击,更像是故意在句句戳心。
江祁景当然知道。
只是像个赌徒一样在赌而已。
生意场上赌输了还有底牌。何况他从来没有输过。
现在赌输了,就彻底一无所有。
但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离开赌桌。
因为曾经见过别人得不到的巨大的筹码。
总想着把那个筹码再拿回来。
或者把自己再交付到那个筹码手里。
江慕言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我很好奇,这两天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想你大概不愿意告诉我,但是,放心,我也猜不出来。谁也猜不出来。”
江总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失控
问任何一个人都找不出答案。
也许就是问云及月本人,云及月也会一头雾水。
一切都只有当事人清楚。
江祁景竟笑了下,眉眼间却始终寒冷一片,令人隐隐后怕。
月亮角里。
云及月把放在茶几上的画具拿给江慕言,再次连声说对不起。
这一路上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
江慕言安慰道“医生说没什么事,只是需要忌口,不用太担心。”
“还有一件事,我说好要请你吃饭的,中午的时候耽搁了,晚上还能补偿吗。”
云及月正在搜菜谱,我这个人真的很讨厌欠别人人情,尤其是在你给了我当了两个星期免费老师的情况下。要不然我给你下厨吧”
江慕言松了口“你下厨做什么”
云及月“长寿面”
江慕言愣了下。
她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睛“就是祝你身体健康长寿的意思。”
而且她二十多年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照着教程做长寿面已经是极限。再花哨一点的东西,比如说番茄鸡蛋面,她都一点也不会做。
半个小时后,长寿面出锅。
江慕言低头看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其实味道算不上好,但扑面而来的热气让他的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这是你第一次下厨吗”
“如果小时候在夏令营做火腿卷算第一次的话,这是第二次。”云及月又问,“好吃吗”
如果好吃的话,她回头给云程跟何琣做一碗。
如果不好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