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何翘
秦何翘离婚
秦何翘你和江祁景
不等云及月反问“有什么问题”吗,那边就传来一段60s的长语音。
点开是秦何翘完全不喘气的笑声,从头笑到尾,笑了整整一分钟。隔着网线都能想象她此时的欢乐。
秦何翘还给了温馨提醒记得早点把江祁景的通讯方式全部删除拉黑。小宝贝,我相信你会成功的,冲鸭
聊着聊着,车子在盛京名邸门口停下了。
云及月已经很久很久没来过这里。
上次来是在深夜十点,为了应付忽然到访的江老爷子,她从左河香颂飞速地来到这里,假装自己是刚去外面买完东西回来。
记得当时江老爷子还说她贤惠,采购东西都亲力亲为。
再上次没什么印象。
她有些茫然地摁了一旁的提示铃,手指攥着披肩,隐隐有些紧张。
是江祁景亲自给她开的门。
室内恒温,男人只穿了件休闲干净的灰色衬衫,扣子扣到脖颈下最上面的那一颗,冷静而漠然。
他微微垂眸,眼底渐渐浮起深色。
云及月朝他抛媚眼“我今天的打扮是不是惊艳到你了”
“嗯。”他轻轻颔首。
脸上红橙黄绿青蓝紫等颜色一个不缺,渐变晕染后显得和谐又浮夸,和她头上、耳下、颈上、手上的各色珠宝首饰交相呼应,碎银披肩和小黑裙只能沦为陪衬的底色。
江祁景顿了顷刻,补充了个词语“很可爱。”
像小彩虹。
云及月“”
她准备的挑衅话语突然卡住了,隔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个,谢谢你的夸奖。”
目光落在江祁景身后,入眼之处全是新鲜欲滴的香槟玫瑰。
在茶几上,在橱窗下,在垂灯边。柔软的淡金色让冷色调为主的客厅多了几分暖意。
这是为她布置的
可惜并没有什么用。
也不对,用处还是有一点的。至少她人生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提离婚,是在如此有仪式感的场合。
云及月很认真地道“我们是来吃烛光晚餐的吗我不饿。”
她昨天被气饱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男人低下头,在她眼睑轻轻一吻,声音低沉缱意“坐好,等五分钟。”
云及月来不及躲,回过神来时整个人都僵了。
第一反应不是讨厌和反感,而是无端地想到了江祁景把她从新西兰哄回来的时候。
他也是这么轻轻吻她的。
然后好像就是在回程的飞机上,他告诉她,他要去北欧。
记忆一下子连贯了起来。
江祁景前一秒还在为了让她回国而哄她,哄到手的后一秒就直接告诉了她这个破消息。
他甚至不屑于多骗她一会儿。好像她在他眼里就是个物品,早已经明码标价好,花过多的时间和心思就是种浪费。
光是回想起当时的画面
她那么认真又憧憬地享受着为数不多的甜蜜,像所有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撒撒娇,试图再得寸进尺那么一点点。
换来的就是江祁景不近人情的告知。
好像他认定了把她哄回来之后,她就不会再跑了似的。
就是如此冷静地把她的心思玩弄在手心里。
她的那些小心翼翼的心思,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物品对吗
云及月用力地碾了碾唇瓣,想直接把手包砸江祁景身上,却发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了。
她连忙追了上去。
二楼书房的门微掩,泄露出白炽的光。
云及月推开门时,正好撞见江祁景从书桌下拿出一个黑漆漆的丝绒盒。
她根本不想知道江祁景送给她的礼物,到底是个什么级别的惊喜,靠着门,双手抱胸,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两个月后是不是要和席暖央一起去北欧”
江祁景将丝绒盒放在一边,音色很淡“不去了。”
云及月语塞了片刻,想问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敢做不敢当,又觉得如果他非要否认,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干脆换了个话题“那你和席暖央”
“我很早就向你澄清过。”他截断了话,“如果你失忆忘记了,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江祁景是真的准备再说一遍。
她失忆了,很多事可以迁就一下。
让邵航去席家的事情是昨天临时起意,她也当然不知道。
但是云及月正在气头上,越想越觉得他这句话里充满了敷衍。
他曾经用不耐烦的语气说这句话,说了太多次。
混乱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实在很难分辨出哪句是真情实感,哪句是虚情假意。
况且很多东西,并不是一句澄清就能解释清楚的。
敷衍、忽视、轻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罪魁祸首的一部分。
比如她刚刚想起来的那一幕。
还有她没想起来的一幕幕。
云及月咬了咬唇,冷淡地假笑“不用了,我相信你。”
行。
他清清白白,那她无理取闹行了吧
他不肯出轨,那她出轨行了吧
他能给自己过往的那些行为找无数个合适的借口,那总不可能给她找理由吧
昔日在江祁景面前碎得一塌糊涂的自尊心,一点又一点地堆在一起,好像把曾经消失的数千数万次都累计起来了。
她正在气头上,逻辑也理不清,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和江祁景再也不见,让这个傲慢的狗男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原本只是想离婚,可是现在改变了主意
不但要离婚,还要气死江祁景。
不但要气死江祁景,还要借他最讨厌的人,达到火上浇油雪上加霜的绝佳效果。
云及月深吸一口气,所有的怒意都变成了明媚夺人的笑容。
越是气,就笑得越好看,温柔贤淑又善解人意“江总,事情呢,是这个样子的虽然我失忆了,但还记得我一直另有所爱。
你这么好,为了我又是不去北欧,又是跟其他外面那些女人划清界限的,我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你。”
“所以,不如离婚吧。”
回应她的是死一样的沉默。
冗长的寂静之后,江祁景收回视线,将装着几亿钻戒的丝绒盒随意扔在地上。
盒子砸在柔软的地毯里,没发出一点声响,无声得像是他们俩之间的对峙。
男人绕过书桌,逼近她,强势的气息压得书房内的空气都稀薄了几分。
“云及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