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姗冲她笑了笑,转头问道,“耿老三,郑阿姨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提起母亲,耿连成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还那样,一条腿废了,李主任说,脑子里的血块也没有完全消除。”
耿政委和郑玲玲是老夫少妻,耿政委身体不好,平时都是郑玲玲照顾他,现在完全反过来了,耿政委不放心保姆和护工,一把年纪了天天往医院跑,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也衰老了不少。
人生总是会有意外,以前的郑玲玲,虽然也五十岁的人了,但她身条特别好,模样也在中上水平,再加上常年练功,不但显得年轻,而且还特别精神。
因为从事文艺工作,日常除了军装,还有机会穿很多漂亮的衣服,是军区大院里出名的时髦人。
谁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摊上这种事儿。
肖姗点点头,说道,“那就在医院好好治疗吧,慢慢会好起来的”
耿连成点了点头。
数十秒后,杨秀英打破了沉默,说道,“耿大哥,咱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我怕阿姨有事儿找我,要不我先走了”
她话里说的是一个人要走,但眼神里分明还是有期待。
耿连成现在正在兴头上,自然会给她面子,笑着跟肖姗说道,“姗姗,我这就是专程来看大侄子的,这孩子可真是招人疼啊,得嘞,娃娃也看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公司还有一堆的事儿呢”
肖姗笑笑,将腾腾递给李护师,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包上好的海参,说道,“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不过是岛上渔民自制的,质量很好,郑阿姨现在身体虚弱,每天喝点海参汤有好处。”
耿连成接过去,道了声谢走了。
“腾腾,想姥爷了没有”现在肖司令一回到家,就抱着大外孙不肯撒手。
小家伙很喜欢姥爷,本来他刚喝完母乳,小脑袋还紧紧的贴在肖姗的怀里,听到肖司令的声音立马抬起头,两只大眼睛也在一瞬间变得更亮了。
肖瞻园现在抱孩子很熟练了,他轻松的从女儿手里接过小小的婴孩儿,低下头亲了亲腾腾的大脑门。
腾腾大概是被亲得有些痒,晃了晃小脑袋,竟然咧嘴笑了。
肖司令觉得有趣,笑着说道,“姗姗,昨天你妈说这么小的孩子不会笑,你看看他现在不是在笑吗”
肖姗附和的点了点头。
肖瞻园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你妈还说这是无意识的笑,不管是什么笑,都说明孩子高兴啊,那就是正常的笑”
田玉芝前几天跟她抱怨肖司令最近爱较真儿,好像也有更年期一样,本来肖姗觉得母亲有点夸张了,此刻才算是真切体会到了。
她没有回应父亲的话,但腾腾似乎听懂了,又很捧场的咧开嘴笑了。
肖司令哈哈大笑了几声,稍一用力,将手里几斤的小娃娃举过头顶。
一开始他这么做,腾腾还有点害怕,一张小脸十分严肃,现在早就不害怕了,不但不害怕,还觉得十分有趣儿。
虽然他的视野十分有限,但能看到的东西都和平常不太一样了。
但当妈的心情又是不一样。
肖姗觉得,儿子实在是太小了,虽然父亲的动作看起来很小心,应该没什么危险,但每次她看了还是有些担心。
“爸,你累了把,要不要喝水”
肖瞻园把腾腾放下来坐到沙发上,笑着说道,“还真有点渴了”
肖姗拿起茶壶给父亲倒了一杯水,本来想趁着他喝水的机会把儿子接过来,没想到肖司令仅用一个胳膊抱着大外孙,另一只手端起杯子来喝水。
她有点儿着急也没有办法。
其实不光是肖姗着急了,站在一旁的坤坤也早着急了,以前爷爷下班后总是第一个抱他,现在小弟弟来了,每次都要先抱小弟弟,但今天爷爷似乎忘了他。
一岁多的小娃娃说话还不利索,某种情绪到了某种程度,最直接的表达就是哭。
胖娃娃的哭声中气十足,让人猝不及防,肖司令一杯茶水还没喝完,好险没被呛到。
肖姗赶紧揽过侄子问道,“坤坤,跟姑姑说说,你怎么哭了”
坤坤委屈的趴到她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清清很明白弟弟的心思,放下手里的玩具,帮着解释道,“可能是爷爷没抱他,所以他哭了”
肖姗摸了摸侄子的头说道,“坤坤你抬起头,爷爷现在就要抱你了”
李护师将腾腾接过来,肖瞻园张开手臂拍了拍,冲孙子笑了笑,说道,“坤坤过来”
坤坤高兴的扑过去,眼里还喊着泪花。
肖司令对待小孩子就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坤坤很喜欢被爷爷举得高高的,他甚至敢坐在爷爷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小手,碰一碰悬挂的花灯。
周婷婷在楼上写,和前两本相比较,她这次写得很不顺利,清清平时上幼儿园还好说,坤坤正是黏人的时候,有时候会让她的情绪更加烦躁。
虽说家里有保姆,炊事员小李没事儿也很喜欢陪着小孩儿玩儿,但这些人终究都是外人,她不太放心,时不时还要想着下楼去看看。
自从小姑子住进来,周婷婷就放心多了,轻易不会下楼。
不过听到儿子哭了,她还是必须下楼看一看的。
周婷婷皱着眉头,将写了半页的稿子团成一团扔到废纸楼了,快速离开了书桌。
书到用时方恨少,这是她最近一段时间最深刻的体会。
按说起来,这是她写的第三本书,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写作经验和技巧,行笔会更加流畅才对,但实际上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她写的前两本书,都是关于刑侦破案的,一部分素材来自于她多年的积累,还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丈夫的实例,但这一本完全不一样,这本书是她应出版社的邀请,写的一本定制书,题材和内容都是已经列好的。
周婷婷很想写好这本书,文案和大纲一改再改,写了厚厚一沓子,但即便如此,她也常常卡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