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萤
谛听之声还在继续,抑扬顿挫,渡以舟心如刀绞,他何尝亏待过他们,这对狗男女吃他的用他的,到头来还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酒酒的目光从惊恐转为愤恨,她不惜从渡以舟身后现身,指着雪萤骂,“雪萤,你有柳君琢就够了,为何还来招惹大师兄,我太初宗不是你雪萤的后宫,你要玩男人滚回你的太玄门去。”
雪萤,“我。”
林酒酒想起昔日之事,意气风发的大师兄在雪萤面前卑如尘埃,嘴里不自觉泛起苦涩,这是她最尊敬的大师兄,怎能被雪萤凌辱至此。
栖霞阁内异常沉默,雪萤的目光从林酒酒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渡以舟身上。
平心而论,渡以舟确实长的好看,他生了张冷峻的脸,薄唇的男人无情,渡以舟又不爱笑,看人总有种傲慢,加之太初宗大师兄的身份,让人觉得天生如此。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和渡师兄之间清清白白。”
谛听之声接话,你和渡以舟没故事,但是加个温安就是三十万字虐心小说了。
雪萤艹你妈闭嘴啊。
她抬头试图和渡以舟脑电波交流,可惜的是,渡以舟的剑已经杀来。
大寒出鞘必见雪,栖霞阁内瞬间落霜,灵茶凝结成冰,林酒酒资质低下,难挡剑气,双唇发紫,直接倒在侍女怀里浑身发抖。雪萤见此不得不退出栖霞阁,渡以舟脱下鹤氅,顺手扔到一边。
刚脱下的鹤氅还带有一股冷香,像是渡以舟屋中常点的水龙吟,林酒酒握着这件鹤氅,心中泛起丝丝甜蜜。
大师兄对她果然是在意的。
脱了碍事的鹤氅,渡以舟无视身后的林酒酒,提剑走出栖霞阁。
两人目光相接,渡以舟抹剑,“出剑。”
雪萤摇头,“你我同脉,我不会向你拔剑。”
渡以舟不由握紧手中长剑,她还是看不起自己,自那日他败于雪萤手下,往后数载春秋不曾落下练习,他自认今时不同昨日,足有资格站在雪萤面前,哪曾想又被折辱。
雪萤差点在半空中摔下来,她瞅着渡以舟那张死人脸,和周身燃起的剑意,不由补刀,“渡师兄,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毫无疑问渡以舟是个好苗子,同代弟子唯有他把太初宗的心法和光诀练到了第五层,甩下别人一大截。是名副其实的太初宗大师兄,但是渡以舟脑子那里真的有点问题,他拿着自家的和光诀不要,非要学什么太玄门的同尘剑法。
理由是雪萤行我也能行。
问题是雪萤的和光诀也不怎么样,她学和光诀只馋其中那招九天引雷,自带锁定追踪,渡以舟是馋同尘剑法的身子,从头到尾都要。
从古至今能把和光诀和同尘剑法都拿下就只有太初宗的创始人,那位是传说中的传说,渡以舟非要我行我也上,早晚得逼死自己。
渡以舟给雪萤的回答就是两柄冰冷的飞剑。
飞剑所到之处如冰雪降临,大半草木覆霜,再被雪萤的剑气一扫,直接成了渣渣,其中包括不少珍贵灵植,雪萤心疼不已,左躲右闪的,生怕再磕着碰着一个,把自己赔的底朝天。
打了半天只看雪萤在跑,渡以舟怒火越发高涨。
“你和温安一样,都看不起我”
雪萤
渡以舟运起灵气,身后浮现大阵,无数飞剑于虚空中现身,整个碧落峰的气温骤降,雪萤注意到,林酒酒走出了栖霞阁。
她像只脆弱的粉蝶在风中摇曳,无力抵抗两人散发的剑气,偏偏还要出来劝架。
“大师兄。”
雪萤在心中叹气,握上白露重新看向渡以舟,白露遇劲敌剑身轻颤,雪萤知它意,只身对上渡以舟的剑阵,一剑敌万剑,剑气劈向渡以舟身后大阵,渡以舟下意识避开,不想雪萤身影已飘至渡以舟身前,不等渡以舟提剑御敌,白露已没入渡以舟腹中。
雪萤这位置有点顺手。
大阵四散开来,失去控制的飞剑在空中爆开,碎片飞向林酒酒,还未等林酒酒反应过来,雪萤已带人来到林酒酒面前,提剑替林酒酒挡去飞剑。
林酒酒心中又惊又怕,不知如何对待雪萤。待硝烟散去,碧落峰已经一片狼狈,雪萤收了剑,她看向脸色惨白的渡以舟,脸上带了怒意。
“双鲤给我。”
渡以舟借大寒站直身体,又一次输在雪萤剑下,他的神色近乎灰败。听雪萤要双鲤,渡以舟下意识拒绝。
“不行,若两派无重大之事,不可启用双鲤。”
雪萤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从前我还拿它和你打电话。”
渡以舟沉默半晌,只得交出双鲤,双鲤是一对传音法宝,外形是一只金色锦鲤,分别在两派首席弟子手里,一般两派便是用它沟通。
从前渡以舟和温安聊得还欢,后来出了那件破事
她打发林酒酒扶渡以舟进去,给了温安打了一通电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温安的声音响起,“渡以舟”
雪萤出声道,“大师兄是我,渡师兄说他想开了,想和你谈谈当年的事。”
温安声音有明显的停顿,依旧如从前温润,“这事没得谈。”
雪萤,“那你准备一下,等太初宗的赔偿单上门。”
那头直接挂了电话,雪萤扯了扯身上的法衣,好东西就是好用,这么打都没破。她抹了把脸注意到碧落峰的状况,很好她赔不起。
她只能找林酒酒求原谅了。
她拿着双鲤转回栖霞阁,屋里头渡以舟就靠在榻上,腰间血迹染了大半,林酒酒慌慌张张捧来一大堆灵药,雪萤悄悄扫了眼。
上品培元丹,上品回灵丹,极品金疮药,还有一干她认不出的仙丹灵药,足以让雪萤这个乡巴佬眼馋。
慕了。
渡以舟没有出声,雪萤咬牙开口,“林师妹,我和渡师兄的事可以和你解释。”
林酒酒低着头没搭理雪萤,雪萤只好继续道,“太玄门不同太初宗,因门派开销巨大,又无收入来源,一向捉襟见肘。我师兄为了补贴家用,不得不卖画为生。”
画春宫图。
林酒酒手抖了一下,诡异的目光看向雪萤,雪萤誓死捍卫清白,“是人体艺术鉴赏图。”
“师兄他画技很好,有段时间一直供不应求,师兄分身乏术,于是让我来帮忙。当年渡师兄只是看见我和师兄熬夜赶画,绝无他事,你不信可以问渡师兄。”
这事显然有点冲击林酒酒的三观,她求助似望了渡以舟一眼,渡以舟面色沉沉,不但承认了,还说,“他不让我插手。”
泛着委屈呢。
雪萤生怕林酒酒不信,还扒了温安的马甲,“我师兄就是眼儿媚,超级有名,很多人抢着收藏。”
林酒酒
说话空档雪萤手中锦鲤开始甩尾,雪萤赶紧接通,给渡以舟一个眼色。
渡以舟一声不吭接过锦鲤,过后里头传来温安的声音,“渡以舟。”
渡以舟抿着嘴,在两人注视下不情愿开口,“是我。”
温安长叹一声,语气中多了疲惫,“我听雪萤说,你要谈当年的事。”
渡以舟握紧锦鲤,片刻后松开,“温安,我丹青进步了不少。”
温安一顿,“那又如何。”
渡以舟,“我觉得我可以”
“我觉得不可以。这是我太玄门的私事,与你太初宗无关。”
“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