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廉忍不住稍显纵容的眯起眼睛。
不过,如果真相被发现的话,恐怕他就不能在东京呆下去了呢。安室透那公安的身份还是有些棘手。
那么下一个他可以安身的地方,又会是哪里呢
正沉思着,忽然间,他的房间门被轻轻的扣响,叶廉将合照顺手放进怀中,打开了房门。
门外,恭敬低着头的琴酒在安静等待着他“先生,下午好。”
墨色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一道温暖的光芒。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叶廉侧开身子让他进来,随口问道。
“已经将跟那个男人有关的所有线人全部消灭了。”
一提到这件事,琴酒阴冷的声线中便多添了几分愤怒,他恶狠狠的压低了眉梢,恨不得将那个把先生打伤的男人千刀万剐。
虽然罪魁祸首的男人已经被先生杀死,但是跟他有关联的所有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让他们尝尝在地狱中被折磨的滋味吧。
这就是他们敢伤害先生所付出的代价
琴酒的心就像是在炭火上炙烤似的充满了恨意,反关当事人叶廉,在离开众人的视线后,他就立即用了异能力,早已经将伤疤治好,也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因此,他很淡然的朝琴酒点了点头,将这件事到此为止。
并下了第二道命令“现在跟我走一趟。”
闻言,琴酒的眼底却突然迸发出喜悦的光芒,亮的让叶廉都不禁微微一顿。
叶廉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他身后不存在的毛茸茸的尾巴似的,一直在摇个不停。
“属下的荣幸”
甚至,琴酒还非常夸张的朝他单膝跪地行了个礼,完全不遮掩此刻欣喜的心情。
“”
叶廉十分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难道琴酒就这么喜欢跟他呆在一起
何止是喜欢,简直就是超超超级喜欢
如果不是琴酒一直性子比较冷淡,面部表情的活动也不强,否则的话,他现在就想表演个原地爆炸升天。
曾经,他从来没有跟先生一起出去过,更别提有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了。
先生对他的感觉一直不冷不热,大多数都是平静的吩咐他出任务,只有极特殊的情况下才会露出温和的一面,所以弄得琴酒根本不敢过多靠近对方,一直与先生保持着距离。
但他心中其实更加期待着与先生的靠近,哪怕只缩短一点点的距离,他都会感到无比满足。
而现在,这种距离却在历经一年的空白期后猝不及防浓缩到了负数距离,甚至可以一起出门一起肩并肩走路一起开车
你们想看看,琴酒能不欣喜若狂吗,能不疯狂升天吗
他努力压制着马上就要上扬的嘴角,朝叶廉露出一个有些抽搐着的笑容,随后兀自请愿道“属下可以替您拿包”
叶廉“不用,我空手去。”
琴酒显得有些失望,不过他迅速的扫了眼酒店内的摆设,在看见挂在衣架上的帽子时眼睛瞬间一亮,比叶廉提前一步伸手拿起,并双掌奉上“您的帽子。”
手掌刚刚伸到一半的叶廉“谢谢。”
于是更加高兴了的琴酒再次走到门口,弯腰跪坐在地板上,朝叶廉微微鞠躬“属下帮您穿鞋”
看着如同大型犬似的围绕着他转个不停的琴酒,叶廉终于忍不住无奈的扶了下额,并义正言辞的阻止了他的骚扰行为。
身后的大尾巴陡然耸搭了下去,尽管琴酒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叶廉却能从那墨绿色的眼眸中看出他的委屈和遗憾。
“”
这个男人简直幼稚的不像是个成年人,叶廉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最后,竟下意识的摸了摸男人那过长的银发,算是给对方一些奖励。
就这样,叶廉收获了一只大型忠犬,心满意足的跟在他的身边,用利爪替他挡住所有的危险。
安室透还在庄园里摸索着。
小心的在外缘逛了那么久,他终于惊讶的意识到,这偌大的一个庄园,竟然连一个仆人也没有,到处都是毫无生气的模样,似乎只是一个被架空了的宅子。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贝尔摩德的车就停在庄园外,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里就是组织boss生活的地方。
一提到幕后黑手,一般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佬,家里拥有上亿家产,装修奢侈,摆设豪华,仆人众多,保镖一排一排的堆在角落里,就如同帝王生活一样。
反观这座庄园,乍一眼看去确实是很有钱的样子,然而细细观察,就发现园内种植的花草都是一些自然生长的杂草,外面的墙皮老到几乎要掉漆,建筑里面更是简单的什么都没有。
安室透随意走进几个屋子,先检查了下有没有摄像监控,有没有陷阱,随后才开始调查着这里的摆件。
但几乎都是一些不值钱的玩意,有的屋内甚至只摆了一张床。
完全就是荒废了几年没人用过的既视感
安室透不死心,花了一些时间再次小心谨慎的打开几道房间,推门而入,调查屋内摆设。
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
比较诧异的是,这些房间全部都没有锁门,也没有设置什么陷阱,安室透每次都像是做贼心虚似的谨慎的试探着,暗自纠结半晌后才踏入房间内,然后又一无所获的走出去。
白忙活了这么久,就算是警惕性比较强的安室透,都对现场的状态麻木了,他没有心思在这么大的宅子里面耗,直接凭直觉上了最顶层的四楼,并一路压低腰身往最里面走去。
直到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与其他房间的门都不太一样的雕刻形状后,安室透的眼睛才微微一亮,将耳朵靠在门口聆听了几秒钟,发现没有声响,才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
果然,这间房子的摆设和装饰比任何一间房子来说都要奢华,似乎像是在告诉他,这里就是主人的卧室。
只是私人物品始终一无所获。
安室透在这间屋内埋头调查了许久,才总算在墙壁上发现了浅浅的雕刻的痕迹。
因为雕刻着的是白色的线条,屋内的装修也是白墙,以肉眼看实在是过于困难一些。
安室透用笔沿着痕迹一点一点涂满黑色,最后后退到一定的距离,捏起下巴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忽然间,他的神色一凛,因为就着这画出来的涂鸦,他终于意识到这面墙上的刻着的是一只黑色的乌鸦。
而这个乌鸦的外形,他又十分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安室透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思起来,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相似的画面,又因为有不符合的部分而一一删除。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安室透眼里却仅有几秒钟那么迅速,他突然眼睛锐利的挑起,直直射向这只收拢着翅膀的乌鸦。
这是大富豪乌丸家的家徽
不会错的,坐拥数十亿家产,大富翁乌丸莲耶的相关消息经常被刊登在报纸上,虽然最近没有这方面的消息了,但是他们家家徽是乌鸦一事,几乎众所周知。
乌丸莲耶的家徽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就意味着黑衣组织的boss,就是乌丸莲耶吗
安室透的精神立刻振奋了起来。
但是刹那间,他便意识到了这件事很不合理,因为如果乌丸莲耶还活着,那么他起码都一百多岁了,怎么可能有精力在管理组织。
是乌丸莲耶的下一代继承人又或者是乌丸莲耶运用了某种方法恢复了年轻
紫灰色的眸中有冷光一闪而过。
譬如说组织研制的药物什么的
现在思索这些也思索不出来,点到为止的安室透立即抽身离开了这座庄园,想要将些情报整理下报告到警察局。
因为得到了线索,他脑内的细胞都在兴奋的颤栗,以至于当他踩下油门疾驰而去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那座宅子既然一个人都没有,那贝尔摩德又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呢
总不能是见没有人就回去了吧。
安室透用指尖点着方向盘,再次陷入了深思,他最后能够总结的只有两点可能性。
要么,就是他没有搜索到boss所在的那间房间。
要么这就是故意在引诱他进入屋内,让他看见墙上的这一切。
究竟是哪种呢,安室透尚且没有办法做出判断,不过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掌却越来越用力,甚至连指尖都泛起了白。
缓慢的、缓慢的舒出一口气。
一切就看boss的心腹,琴酒和贝尔摩德是否会行动了。
叶廉与琴酒来的地方是一家有些偏远的孤儿院。
孤儿院似乎年久失修,光是从外观看着就有种凄凉潦草的感觉,甚至连建筑的外观都有些摇摇欲坠,不知何时才会倒下。
看见这家孤儿院的第一眼,琴酒就忍不住按了按头顶的帽子,有些不爽的砸了下舌。
叶廉注意到他厌恶的反应,想了想,才忽然恍然大悟“你也是孤儿院出身对吧,难不成就是这里”
“是。”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竟然被先生看见了,琴酒连忙努力的控制面部神经,微微勾起了个堪称温柔的笑容“不过这里的记忆已经快要消散了,自从属下离开孤儿院,此生便永远是先生的人,请您不要误会。”
这一有时间就表达忠心的模样看的叶廉有些无奈,事实上,这些天所见的琴酒,几乎每次都会在他耳边说一些过于沉重的誓言,惹得并不适应的叶廉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比较好。
“这里的生活怎么样”于是叶廉只能换了个话题。
谁知琴酒闻言,脸色却倏地一黑,活像是便秘似的一副根本不想开口的表情。
但是为了最爱的先生,他还是斟酌着选了个合适的词“很穷。”
叶廉“”这个词用得,过于真实。
叶廉“那你还想不想进去看看”
琴酒“不想。”
叶廉完全明白了他的厌恶,不过在这可怕的环境,就算是他自己也不想进去,但为了完成这个计划,叶廉也得按捺住焦躁往里走。
他自认为还算贴心的点了点头“那你就留在这里吧,我自己进去。”
琴酒“”
谁知到,刚往前走一步,琴酒的身影就跟皮球似的粘了过来,并且义正言辞的解释道。
“其实,属下还是很想进去的,请务必让我进去”
叶廉“”
你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