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糖比一般的饴糖贵两文钱,楚成安买了成年人手掌那么大一包,少说也得四五十文钱。
楚景本想说,天气大买这么多放不住,但最后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不提今天的事,声音轻快道“爹,三伯,我前两天在书上看到一则故事,颇有趣味,我说给你们听。”
楚成茂“嗯。”
燥热的小路上,只有少年清越的声音和草丛里的虫鸣。
炙烈的阳光将三人的影子缩短,一只飞鸟掠过他们头顶,最后落在马车顶上。
“走吧。”
老元氏让大丫把家里人的午饭端上桌,楚景他们就回来了。
“今天怎么卖的这么快”
楚景“我们绿豆汤好喝,当然就卖的快了。”
他还有些渴,进厨房倒水。
楚成茂和楚成安走到桌边,把今天的银钱拿了出来。
清点之后,老元氏道“你们便宜卖了,怎么少了四五十文。”
“没有。”楚成安推了推油纸包“我拿去买花生糖了。”
老元氏
老元氏深深吸了口气,发现她还是没把火气压下去,扬起手要捶小儿子。
楚成茂赶紧拦着,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他说的急,中间磕磕巴巴的,但不妨碍其他人听懂了。
楚景用托盘端着清水出来时,发现众人都看着他。
他莫名其妙,把水递给他爹和三伯“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
“哎哟,我的景儿。”老元氏一把搂住小孙子,连声唤着。
楚景
“热,阿奶,我闷热。”
老元氏这才放开他,还是心疼的不行。
楚景扫了他爹一眼,再联系他奶的反常,勉强猜出七八分,试探道“爹给你们说了”
“我说的。”楚成茂道。
楚景坐下,单手托腮,这是个很放松的动作,“你们该高兴啊,因为我今天处理了一个小问题,证明我也很不错。”
“你本来就很好。”老元氏强调。
楚景“那我想吃盐炒饼丁。”
其他人不明白这话题怎么跳跃的,但老元氏听到他想吃什么,立刻就应了。
盐炒饼丁不是精贵食物,但做起来麻烦,不过很开胃就是了。
午饭,楚景喝了一碗粥,吃了点泡菜,安静等着其他人吃完。
这次那包花生糖没有平均分成三份,五房分得最多。
楚景在他爹期待的视线下吃了一块,然后说什么也不吃了,推托道“糖吃多了,容易蛀牙。”
楚景又去了书房,照例先看一会儿书,中途歇一会儿,才开始抄书。
楚家其他人也各自忙活,不过今天奇异的安静。
不知不觉到了晚上,楚景在饭桌上看到盐炒饼丁,脸上露了些笑意,稀粥都吃了两碗。
“奶的手艺还是那么好。”
老元氏笑的不行,“景儿喜欢吃,明早还吃这个。”
楚成安不赞同“饼丁太硬了,早上给景儿烙鸡蛋饼吃。”
楚景眼眸微睁,偏头看向他爹,要不要这么给他拉仇恨。
楚成安捏捏他的脸“看景儿多开心。”
楚景并没有。
农家晚上都歇得早,孙氏洗脚的时候悄悄跟丈夫道“你说都是差不多的年纪,景儿怎么就那么能干。念书好,脑子又转得快,还格外沉得住气。”
楚成茂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景儿的好了”
“我以前可没说他不好。”孙氏梗着脖子道。
现在家里靠着绿豆汤,每天都有八十文的纯利润进账。当然,她不知道白糖怎么来的,自然也不知道实际利润更多。
楚成安怕家里人说漏嘴,给儿子招祸,所以一直没有解释。
但孙氏很满足呀,一天八十文,一个月就,就十天八百文,三个十天就多少钱来着,她算了好一会儿,才得出两千四百文。
楚景又在抄书,几乎每隔十日,就会拿回来六百文。
一个月下来,家里的进账就有四两多银子。
孙氏每次算到这笔账,心里就美滋滋的,看楚景哪哪儿都好。
更别说楚景今天还解决了麻烦,让家里的生意继续做下去。
孙氏脚晾干了,就穿上布鞋在一旁翻找。
楚成茂“你干什么”
孙氏拿着一套衣服过来,“你看,我给景儿做的,好看吧。”
楚成茂接过衣服看了看,粗糙的手摸了摸衣服料子,很软。
孙氏跟他道“我把景儿的里衣做好了,外衫本来打算用麻布做的。娘不知哪儿听到了,当天下午就给我拿来了棉布料子,还让我好好做。”
“我把外衫做好之后,还剩一截料子,顺便给二丫做了件里衣。”
楚成茂点点头。
孙氏笑起来,拿回衣服叠好,“成茂,你都不知道,给他们做衣服时,我还真以为景儿跟大丫二丫是亲姐弟,弟弟的衣服做好了,剩下的料子给姐姐做衣服。”
楚成茂皱眉“别胡说。”
“知道了知道了。”孙氏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