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记得姜苑在,立刻澄清道“景与姜深大哥感情不错,姜深大哥难免有些偏颇,景只会背诵,并未吃透。”
姜苑不置可否,直接抽查起来,楚景能怎么办呀,当然是谨慎回答了。
小脑袋转的飞快,迅速整理语言。
然而他快,姜苑抛出来的问题也更快更多。
楚景暗暗叫苦,其他的还好,姜苑偏偏让他于一些事上发表自己的言论。
这可真是让人头大,谨慎些吧,难免落于平庸。可发表新奇的观点,又未免没有哗众取宠之嫌。
真是难,难,难。
“他不错耶。”姜念双手托腮,撑在窗栏上,光明正大的偷看。
她以前也见过父亲考校学堂里的其他学生,不是垂头丧气,就是战战兢兢,羞死个人了。
这少年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是从头至尾,那脊背就没弯过。
她是听不到声音,不知道少年回答的好不好,可是她会看脸色呀。
别看她父亲眉头微拧,其实父亲很满意的。原因嘛,自然是父亲摸胡须的频率特别规律。
而她阿兄就更好猜了,她阿兄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少年身上。
综上所述,少年很不错的。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能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分析出来,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今天也是为念念姑娘的智慧惊叹的流泪的一天呢
日头渐渐爬上正空,空气里似乎也染了暖意,楚景后背浸出了汗水,衣服上都晕出痕迹。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一路滚落,汇在下颌,似再也坚持不住,滴答一声落下,浸入地毯,没了痕迹。
姜苑问他“何为中庸”
楚景答“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意为不偏不倚,折中调和的处世态度。
这回答没问题,姜苑却不太满意,点了点桌面“说你自己的理解。”
楚景
楚景沉默。
姜深身体微倾,还没开口,他父亲的目光先扫过来,姜深又站了回去。
前面楚景都答得很好,怎么卡在这儿了。
他都看出来了,这一道题过了,父亲就会收下楚景了。
楚景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的更紧,舔了舔干裂的唇,终于开口道“有一户人家想要在屋里凿一扇窗,旁人都劝他莫要如此。然后那户人家的主人沉思一番之后,对众人道,他不凿窗了,他要把屋子都推了,重新修建。然后大家又改口道,你还是凿窗吧。”
楚景抬眸,气势不显,但字正腔圆“这是我的理解。”
这话透出来的信息量太大,饶是姜深也错眼。
姜苑摸着胡子的手顿住,目光一瞬不瞬注视着楚景,良久,他沉声道“若吾为之考官,定让你榜上无名。”
别人都想着怎么从中庸里找做人的道理。这小子倒好,看着不声不响,心蔫坏。
但他居然不反感,真是诡异。
大概是终于打破了楚景的表象,看到他真实的内里了。
不过仔细回忆楚景的所为,一切其实有迹可循。
哪个读书人会为了卖碗绿豆汤,还故意捏着嗓子招揽生意。
那一套又一套的,看的人哭笑不得。
姜苑哼了哼,对楚景道“吾乃前朝举人,新朝建立后,重考了一次,仍为举人。如今开设学堂,学堂里加上吾儿共有五人。”
楚景不傻,他其实猜到了一些,但是自己不相信。
他不是神童,家世清贫,细数全身,无一丝让人觊觎之处。
所以,一切都是姜先生和姜深心善,所以对他这般好。
姜苑感觉楚景太不上道,沉声道“你资质不错,可愿拜我为师”
楚景那腿就跟不听使唤似的,腿一弯就跪下了,“先生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姜苑
姜深低下头,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上翘的嘴角压下去。
姜念本来看的昏昏欲睡,结果看到楚景对他父亲跪下,她顿时就不困了。
不、不不是吧,她就走了一会儿神,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姜苑对楚景吩咐“明日带上你家中长辈前来。”
“是,先生。”看,连姓都省了,叫的多亲热。
姜苑不再多言,起身离开偏厅。姜深忍不住,嘴角咧成了小括号。
“景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揽住楚景的肩膀,“折腾半日你也累了,去我院子里歇歇。”
“家中长辈挂念,就不”
姜深拉住他胳膊走了,压根不让他拒绝。
偏厅空无一人,姜念却咬着自己的拳头,免得自己叫出声。
肿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她没看懂。
啊啊啊啊啊
隔的太远,听不到声音,就好气。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时间下午六点。
如果没更,就推迟到晚上九点更新划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