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流言愈演愈烈,林大郎完全是豁出去了,逮谁都跟人说楚大丫如何如何,令人遐想连篇。
楚成安和楚成茂去揍过他两次,可惜完全没用,反而还起了反效果。
林大郎变本加厉,越说越不像话。
村里的老人看不下去,让林大郎收敛一点,结果这小子阳奉阴违。
林大郎最近春风得意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嚣张肆意的一天,所有人都骂他,却拿他无可奈何,然后又来好言好语相劝。
晚了,以前你们这群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看不起他,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早知道欺负楚大丫能有这么畅快风光,他以前还等什么,白白受了一年多的气。
想到楚大丫,林大郎的喉头微微滚动。那天他拦住楚大丫的时候,真的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比春天的花儿还香。
她的皮肤那么白,腰那么细
想着想着,林大郎的心里升起一股火。
他想着,现在的风光只是一时的,如果楚大丫嫁给别人了,他不就没人可以欺负了吗。
不行,不能让楚大丫嫁给别人。
楚大丫是属于他的,他奶说了,楚大丫该是他的媳妇儿。
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不老老实实待在乡下,就知道去外面招蜂引蝶,还想甩了他,跟其他野男人跑。
贱人,水性杨花的女人。
林大郎牙齿咬得咯咯响,他不会允许楚大丫给他带绿帽子,等他把楚大丫带回家,就用绳子锁住她,不听话就打,楚大丫什么时候安分了,他再把人放出来干活。
楚大丫就该伺候他,村里的老爷们都是这样对他们的婆娘。
林大郎越想越兴奋,鼻子里喷洒着热气。
他得从长计议,想一个好办法。
他想来想去,发现以他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他得再找其他人帮忙。
村里人是不能指望了。
还好他弟弟妹妹们多,他们可以帮他,等他把楚大丫弄回家,他的弟弟妹妹们也能享受到好处。
果然,他的弟弟妹妹们听到他的说辞,一个个都高兴极了。
“大哥你说,要我们怎么做。”
“还是用苦肉计吧,上次奶把小弟小妹打一顿,丢在楚家门口,楚成安不就把活计分给我们了吗。”
林大郎有些犹豫“可是那样,小弟小妹就太受罪了。”
“没关系的大哥。”最小的妹妹劝道,眼睛里仿佛冒着绿光“反正痛就痛这一回了,等你楚大丫弄回家后,到时候我们受得罪都还给她。”
“对,家里的活也都丢给她,我要拿着棍子监督她,她一偷懒,我就使劲打她,打到她哭,打到她叫。”
“楚家人如果希望我们对楚大丫好一点,就必须给我们好多钱,好多好多钱。”
“要给我们衣服穿,给我们吃肉,还要把楚景有的东西都给我,否则我就打死他姐姐。”
一群年龄不大的人凑在一起商量着如何算计折磨一个女子,不时发出压抑不住的笑声。
林大郎狠狠心,把最小的弟弟妹妹打了一顿,然后丢到楚家门口。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开始哭喊“大嫂,大嫂,你开开门,可怜可怜我们吧。”
“大嫂,大嫂。”
“大嫂,你跟我们回家吧,我身上好疼,肚子好饿啊,大嫂。”
“楚大丫,楚大丫,你开门啊”
林大郎带着弟弟妹妹躲在树后等着,然而他们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引来无数围观者,但是楚家就是不开门。
林家最小的两个人嗓子都哑了,他们不时用力敲打院门,可就是没有动静。
院子里楚阿爷吧嗒吧嗒抽着烟,楚成安在厨房里噼里啪啦炒菜,他想还是爹聪明,让其他人半夜去了县城。
爹说了,让他再忍忍,很快林家就会有报应了。
不管某些小人得意猖狂,还是受害者愤怒,时间都不会为谁停留,缓慢而坚定的流逝着。
二月八日那天很快就来了,楚悦是从楚景租住的小院出嫁的,老元氏对大孙女有愧,不但陪嫁给了一张梳妆台,配套的椅子,衣柜,还有十匹细棉布,一对银手镯,一对银耳饰等等,另外还给了楚悦十两银子的压箱银。
这份嫁妆,不但在乡下,就是在县城来说,都算得上阔绰,疼女儿了。
孙氏感动的泪眼汪汪,楚悦直接哭了出来。
老元氏嗔了她们一句,“哭什么,把眼泪擦擦,马上就要出嫁了。以后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不用担心,一切有家里人呢。”
楚悦最后一丝顾虑也没了,她抱住老元氏,依恋不已。
在外面的吹吹打打中,楚悦出嫁了,可惜楚景身量未长成,只能虚虚背着她出门,做个样子走过场。
没有办法,楚家这边除了家里人,也没个别的亲戚来。
村长和楚家族人倒是想来,不过他们怕前脚走了,后脚没人拦得住林家,他们不想楚悦的婚事被人破坏。
楚家人跟着送亲,甄家那边非常热情。
关于村里发生的事,楚家没瞒甄家,虽然有可能会让婚事谈崩,但是隐瞒更不好。
好在甄家很相信楚悦的人品,甄少云还安慰楚悦,“我们甄家在县城里有不少族人,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
对比之下,楚家的族人就有些不够看了。
其实也不是楚家族人不想帮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荥涟村的村长不姓楚,村里还有其他姓氏,不是楚家说了算。
林家又是混不吝的,他们谁帮着说句话,林老太就去撒泼打滚的闹。
楚景当初想回村,都被其他人一把按住,直说你阿爷已经在收拾林家了,你不要回去添乱。
婚事很完美,楚悦一身红衣进了甄家的大门。
楚家人都松了一口气,静下来后又免不了一丝怅然。
悦儿,真的嫁人了。
同一天的晚上,林六郎输红了眼,回去后把林老太藏起来的银子地契都偷走了。
虽然最近林老太对大孙子另眼相看,但是以前却是最疼林六郎的。
林六郎在赌坊里赌了一整夜,第二天,林老太起来看到她装银子和地契的暗格被撬开,她差点没眼睛一翻晕过去,林家顿时闹翻了天。
她把家里所有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她的银子和地契。
林老太瞬间把矛头指向楚家,非说是楚家人偷了他们林家的钱,这事可就严重了。
几个楚家族老本来就忍林家很久了,当下带着儿孙去报官,官府介入,衙役很快就在赌坊里抓到输得只剩一条裤衩的林六郎,人证物证俱在,无从狡辩。非但如此,林六郎还倒欠赌坊十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