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鸾面色沉重，看着姜沉轩不语，掩在袖口的手攥紧。片刻后，她嘴角轻轻扯了扯，道：“姜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鸾何必明知故问。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弟子也遭到了妖兽追杀。”姜沉轩抬手掐了个隔音罩，没有直面回答宋鸾的问题，他眼眸暗光沉沉闪过一丝森冷，“这显然是在混淆视线，凶手是谁显而易见，我没想到晏辞会这么丧心病狂。阿鸾，你说呢？”

问题重新抛了回来，宋鸾眉头轻轻蹙起。刹那时间，她心头闪过数种念头，最后神色归于平静，没有按照他的心思应和，皱眉道：“姜大哥，我没听懂。”

姜沉轩虽然明摆着是受害者，但这人并非表面那般温润如玉，心思深沉并不无害，眼下一口就认定是晏辞所为，未免太过轻率。就算宋鸾对晏辞百般膈应，此时也下意识的多留了个心眼，没有傻乎乎的表明态度。

更何况，比起晏辞，她被怀疑的可能性更大。毕竟她得到了五行元灵，杀人灭口在修仙界可不罕见，且她如今还毫发无伤。

当然，宋鸾自己知道，这事儿不是她造的孽。

“阿鸾果真对晏辞一往情深啊。”察觉到宋鸾的态度，姜沉轩苦涩的笑了笑，他眼神空茫茫的看了会远处，而后垂下眼不再理会宋鸾。

姜盈和姜沉轩是嫡亲的兄妹，看到自家大哥脆弱落寞的模样，心里的痛惜泛滥成海，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红着眼眶冲宋鸾怒吼道：“宋鸾，你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我大哥落到这样的下场，付出掉落一个大境界的代价，到底是为了谁！”

“一切尚未有定论，我只是觉得晏辞没理由这么做。”宋鸾神色依旧冷静，她觉得这事情有不少疑点，一双眸子深深望着姜沉轩，若有所思道：“姜大哥为什么会觉得是晏辞搞的鬼？”

“除了他，还会有谁？”姜沉轩苦笑，他轻轻喘着气，整个人虚弱不堪，看向宋鸾的眸光微微黯淡。

“为什么不会是妖狐红九？”

宋鸾认真的思索这个事情，觉得晏辞和尚宛几乎没有动机，倒是那逃之夭夭的妖狐红九，说不准会为了报仇下手。

“妖狐被断了一尾，怎么可能再出来兴风作浪。你不会不知道，晏家有一门颇为冷门驱兽灵术，晏辞十有八九就是掌握了这门灵术。”姜沉轩摇摇头，浑身轻颤不已，痛声道：“阿鸾，是不是证据摆在眼前，你也觉得不会是晏辞，你眼里就只有他！”

晏家的驱兽灵术，宋鸾还真不知道，照这样的说法，是晏辞可能性还真是不小。

想了想，她扬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玉瓶，递过去道：“发生这样的事情，道院想必会调查，我们不如静待结果。我这里有一份万年地髓液，虽然无法恢复姜大哥的修为，但治疗伤势不成问题。”

温润玉瓶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内部指肚大小的一汪银色液体，让姜盈心头泛起火热。

万年地髓液，天生地长，效用堪比天阶丹药，却比丹药更为纯粹。这是原主压箱底的珍品，就算当初买离尘丹的时候，宋鸾也没打算拿出来，如今将这东西送给姜沉轩，是为了彻底还清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

无论是上次的紫天星花幼苗，还是不久前对方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这边，不管姜沉轩抱着怎样的目的，她都欠了他不小的人情。而一份万年地髓液，足以让她还清这些人情。

姜盈没有想这么多，她双眸眯了眯，扬手就接了过来，冷哼一声道：“这还差不多。”

“姜盈！”姜沉轩瞬间就明白了宋鸾的意思，他脸色差劲的喝了姜盈一声后，扯住她的衣袖拉了下，道：“给阿鸾道歉，把东西还给阿鸾。”

姜沉轩语气温和却不容置喙，他脸色煞白透着病态，整个人却有种说不出的气势。

“大哥！”姜盈难以置信，她恨恨瞪向宋鸾，刚想据理力争，就听到一句传音，她眼底深处闪过惊诧，面上依旧愤愤的样子，不甘不愿的道歉：“好吧，是我冲动了。”

说着，她扭过脸，伸手将玉瓶递向宋鸾。

宋鸾眸光微闪，没有伸手去接，道：“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况且姜大哥眼下正需要。”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姜沉轩沉默，片刻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才点点头应了下来。

姜盈满头雾水，搞不清姜沉轩的想法，但不拿白不拿，她很利落的就收回了手。

就在这段时间，道院的弟子基本已聚集。

宋鸾扫了眼四周，在不远处发现了尚宛和晏辞的身影。两人并没有站在一起，尚宛依旧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的脸色略有些苍白，修为却是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筑基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