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看他软和下来的眉眼,心里颇有成就感。
她不愧是专业的。
两个人一个喂一个喝,屋子里沉默安静,只有碗勺的轻微碰撞声。
卷耳如今化成的也不过是二九年纪的少女,和严追二人相对而坐,让人不禁瞧出些般配来。
门口的严婆婆擦了擦眼角,转身出去了。
少年清瘦,用了一碗汤便什么都吃不下了,卷耳抱着碗拿去厨房清洗的时候,严婆婆在身后唤她,“姑娘。”
卷耳转身,疑惑问,“婆婆,怎么了”
严婆婆握着那根与她一样佝偻着的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卷耳身边,递给她一个有些破败的布包,声音乌乌浑浊,“这是姑娘的卖身契。”
白日时,二人才签了这卖身契,卷耳怀里的那半串铜钱还好好的放着,她还想着找机会还给老人家。
卷耳一怔,“这是何意”
严婆婆缓缓矮下身坐在石凳上,声音苍老,“我虽将你买回来,但并不是想让你在这蹉跎一辈子,我老婆子不是那种阴险之人。”
“我日子不多了,待我死后,只望你能好好待小追,直至直至他离开。”
那孩子的身体无人比她更了解,药石无用,只是每日拖着,等着终将来临的那天。
可她等不到了。便以德报德,只盼这姑娘能善待严追。
卷耳沉默片刻,为这一片慈和心肠。
半晌,她伸手接过那卖身契,点头答应,“您放心。”
这里只有两间房,严婆婆那间只有一张颤颤巍巍的小床,卷耳便被她叫去跟严追一起同住。
她名义上本就是买来给严追做妻子的,住一块也无不可。
人非草木,严婆婆想着,若是两个人有了感情,这姑娘也会对阿追更好一些,是以卷耳抱着被子过来时,严追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谁的意思。
他只默默看了她一眼,而后往里面翻了个身,给她在床外侧留下了一个够一人躺着的位置。
少年瘦削如刀,微躬的背影像是夜空上的弯月,窗外蝉鸣不断,不甚明亮的月光打微微破败的窗户透进来,给一切镀上一层静谧珠光。
卷耳动作很轻的爬上榻,翻了个身背对着严追。
阎追这人矫情的很,若是醒来时知道他的卧榻上曾经被人睡过,只怕是又有的炸了。
是以卷耳的动作格外小心,争取不碰到身边少年的一衣一角。
她是来送他走的,可不是送自己。
她躲避的动作太过明显,严追忍了忍,坐起身来刚想开口问她什么意思,可话未说出口便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卷耳一惊,立刻坐起身看着他,“怎么了”
也没有风吹进来啊,怎么会突然咳嗽
她搭在少年肩膀上的手没用力,可严追身上根本没什么力气,他咳的撕心裂肺,可又怕隔壁的严婆婆听到,只捂着嘴艰难忍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双眼睛里就蓄了满满的泪。
跟那个谈笑间要人命的阎君差距实在太大。
卷耳手忙脚乱的爬下床倒了杯水,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床榻时,那少年似是撑不住身子一样,直直的往地上栽下去,幸亏卷耳反应够快的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
她动作太过狂野,严追显然未能反映过来,就直接扑进了那个香软的怀抱里。
这香很奇怪
卷耳倒是无所觉,“喝口水么”
女孩子的身上软的像是香甜的酥酪,严追后知后觉,立刻撑着身子从她怀里退出来,只沉默着坐在一头不语。
像是受了委屈的幼兽。
这附近风水不好,再加上他们二人至阴之体,卷耳明显察觉这山里有妖兽对这少年蠢蠢欲动。
她手掌落在少年肩头,她周身白雾缓缓将二人包裹,林中鬼怪察觉到踩了太岁,立刻逃盾了。
卷耳收回手,秉持着下级对上司的友好态度又问了一遍,“你怎么样”
严追却不答这话,只是语气沉喘,“你若怕我病气过给了你,便去寻婆婆一起睡吧。”
她一愣,“什么”
哪跟哪儿啊。
她脸上迷惘如有实质,可严追继续控诉执拗的看着她,是一幅憋屈又难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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