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屠夫先生的拳头没有任何阻挡地穿过了恶魔先生的身体。就好像现在位置上面的,不过是个完美的投影,并不存在实体。
可明明刚刚恶魔先生还隔着黑袍敲了敲桌子的。
屠夫神色一僵,他抽回自己的手,语气变得谦卑,“十分抱歉冒犯了您。我对神太尊敬,担心有人冒领义。”
没有人能看到恶魔先生此时的神情。
祂脸上的面具只能让人看到祂的眼睛。
那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祂瞥了一眼屠夫,语气懊恼,“人太多了,我不想看见碍眼的人。”
恶魔先生叹口气,道“还是先死几个才有趣。”
在场的玩家明智地保持沉默。
然后,大家就看着屠夫如提线木偶一般,原地僵硬地转了个身。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顾以安看到了屠夫脸上的紧张和慌乱。
屠夫被控制着,身不由己地一步一步朝前走。
他的前方是一扇窗户。
在几位玩家和恶魔先生的注视下,屠夫撞上了窗户。
“啪”
窗户玻璃应声而碎,同时屠夫从窗户口栽了出去。
这一栽,屠夫的生死基本成定局。
“屠夫死了,第一夜结束。”恶魔先生用祂温润的声音宣告了屠夫的死亡。
祂的声音透着愉悦,“你们明白死亡名单怎么玩了吗”
一众玩家的视线再次回归到恶魔先生身上。
这回大家不约而同地眼里掺杂了点对恶魔先生的忌惮。
一个喜怒不定,却能掌控生死的存在,是必须要忌惮的。
顾以安听着恶魔先生的话,右手转着小偷卡牌。
这个死亡名单游戏,该是这么理解。
恶魔先生玩游戏。
他们七个玩家,不对,现在是六个玩家了,他们被游戏玩。
恶魔先生定下他们七个玩家的死亡时间,看着他们一个个按照死亡名单里的时间死去。
玩家如何避开死亡名单上的死亡,成为大家如今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顾以安现在的压力不小,因为她是死亡名单里的第二个死者。
小偷死于第二夜。
事关自己的生死,顾以安不得不再次出声询问。
“恶魔先生,请问第二夜在多久后到来”
这局游戏是恶魔玩的,游戏里的时间应该还是恶魔先生说得算。
顾以安想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求生的时间。
“美丽的小偷女士,为什么不问问我如何避开死亡呢”
恶魔先生的语气很是关切。
但顾以安不会被祂的言语蒙蔽。
她记得恶魔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她上个问题。
恶魔先生这般和她说话,可能只是觉得很有趣而已。这点自知之明顾以安还是有的。
既然恶魔先生敢问,顾以安没有什么不敢说的。
顾以安道“那请问恶魔先生,我要如何避开死亡呢”
“很简单。”
出乎顾以安的预料,恶魔先生居然格外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让他们代替你死,或者你实现我的愿望。”
顾以安听到这个答案,无话可说。
恶魔先生话里的恶意太大了。
答案里有两种方法。
前者是挑起玩家之间的内斗,让玩家自相残杀。
后者无疑是条绝路。
祂一个敢自称是神的,还敢说自己是恶魔的诡异存在,祂都达不成的愿望,玩家怎么能够帮祂实现。
这两种方法,顾以安哪个都不会选。
顾以安不说话,其他玩家死亡时间在顾以安后面,他们更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等着看顾以安的死亡,以便他们进一步了解这个游戏的规则。
恶魔先生没有等到顾以安的话,似乎很是失望。
祂像是公事公办一般,并不积极地宣布,“自由时间,任意活动。”
恶魔先生话音刚落,七位玩家视线里的祂凭空消失,只留下原地一张华贵的座椅。
恶魔一走,顾以安干脆利落地起身,离开座位。
“哎,小偷,你去哪里不讨论吗”有玩家开口问。
“去找生路。”
在第二夜来临之前,顾以安得找到逃过死亡名单的方法。
恶魔先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根本没有告诉她第二夜在什么时候到来。
顾以安只能充分利用每一分每一秒了。
她可没时间和其他玩家进行必定要浪费很多时间才能取得信任的谈话。
恶魔先生说自由时间,任意活动,那他们按理来说可以离开这个房间。
嗯,按理来说。
虽然相处时间短,但顾以安发现恶魔先生一般不按套路出牌。
这让顾以安很纠结。
她有点被恶魔先生搞怕了。总觉得自己即使猜对了答案,下一秒也会被恶魔先生无情推翻。
顾以安径直走向屠夫撞出了大破洞的窗户处,往下一看。
她看到了屠夫的尸体。
顾以安再往边上一圈看了看。
周围有破旧的建筑,五层高。
顾以安此时正好与破旧建筑的第五层的窗户平齐。
可见她待的地方应该也是在一栋建筑的第五层。
顾以安所在的建筑的正前方是个操场,操场的升旗台距离她这边很近,正对着屠夫的尸体。
这里貌似是个废弃的学校
或许这和她上一次的游戏差不多,要走出这个空间才能触发事情。
恶魔先生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让他们故意活动。
顾以安转身往右边走去。
她一开始就看见这个房间里有道门。
她走得很快。
刚才问顾以安去做什么的玩家再度出声,“小偷,小偷过来一起讨论下。窝草,这门能开”
那个玩家瞪大眼,看着顾以安轻而易举地扭动门把手,打开了门。
顾以安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她看了一眼门外。
和这间房间里的干净不同,外面的走廊的地上遍布灰尘,墙壁的瓷砖上也爬满了污痕。
房间里和房间外是两个世界。
顾以安又看了一下自己刚拉开的这扇门的正面。
由于年岁已久,不曾保养,木门底部的漆掉了很多,裂出了几条木板的纹路,但上方钉上去的铭牌上的数字还能认出来。
503。
顾以安踏出了房间。
在她踩上外面地面的一瞬间,古怪的音乐声在这片天地响起。
异常的事情出现了。
顾以安这时安心不少。
能触发事件,那说明有生路可走。
这音乐似乎是钢琴曲。
可是它的节奏太诡异,来回循环着几个音符,飘荡在寂静空旷又无人的废弃学校上空。
顾以安望见远处有鸟雀扑棱着翅膀,远远避开了这片天空的范围。
渐渐地,音乐声里混入了小孩子们天真的笑声。
在这种地方,这些笑声分明透着诡异。
一个女童的声音随后响起。
“嘻嘻嘻,一起玩游戏。”
“今天是第二天。”
无数重小孩子的声音随后重复,“今天是第二天。”
跟在顾以安身后的玩家,有人听到这些声音打了个寒颤。
他自言自语,“这是什么啊玩的到底是什么游戏”
其他玩家没有搭理他。
大家都默契地站在原地,安静倾听着。
紧接着的在这片天地响起的,是女童欢笑的声音,“又有人要死了。”
童稚的声音搭配着细思极恐的话语,再加上她言语里的喜悦,让在场的玩家心里升起寒意。
马上是无数重小孩的欢呼声,“终于又有人要死了。”
女童非常喜悦和好奇,“让我看看死的是谁。”
无数个小孩叽叽喳喳的声音响起。
“是谁呢”
“是谁呢”
“是谁呢”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从一开始的玩家只是听见了这个声音,变成了他们觉得自己的耳膜像是要被震碎。
就好像这些小孩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孩子不是前面那家的虎子吗”
这些人再看地上的老奶奶。
他们这时也记起了老奶奶当年做的事。
“我想起来了。这是赵婆子,她当年摔路上,被虎子妈救了,反讹他家钱。怪虎子妈把她撞了。”
“这事我也记得。讹了他家一百多万吧”
“应该是这么多,虎子他爸妈还因为这事自杀了。”
舆论一转,围观群众对地上躺着骂街的老人的态度也变了。
“赵婆子,你又倚老卖老你这是寒好心人的心”
“我看见赵婆子是自己摔的。人家小姑娘主动过来帮她。”
“没听小姑娘要等医生过来吗你还反骂人家小姑娘没良心。我看是你这老婆子没一点良心。”
只是,这之中也有不同的声音。
有不明真相的路人听见这些指责声,出声道,“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个老人你们这是舆论暴力你们知道吗老人摔地上了,你们还不赶紧扶。”
“那你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