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兰佩路基医生和自己家里关系怎么样心理医生也会和自己的家人吵架吗”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布鲁斯韦恩就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得到回答。像她这样的心理医生,应该不会在治疗过程中过多地向咨询者袒露自己的内心。但他还是不自觉问了。一时之间,连布鲁斯自己都弄不清楚,他究竟想要向她确认些什么。
是她与布列塔尼亚家族的真实关系,还是她是否还记得自己曾经有一个姐姐。
果不其然,娜娜莉兰佩路基并没有回答,她歪了歪头,而后将问题又抛回给了他。
“你与自己的家人吵架了吗”
“并不经常。”
但布鲁斯还是被她岔开了一点思绪,他回忆起昨晚夜巡之后自己与迪克的争吵,面上不由得泛出一丝苦笑来。
“我和我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一个更恰当的说法,“孩子。我和他之间偶尔会发生一些争执。这让我感到非常的”
布鲁斯停了好几秒,为了找一个恰当的词汇来形容他此刻胸口哽着的那一大块沉重又苦涩的东西。
“难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声音。但布鲁斯很快反应过来,那是娜娜莉所为他找到的词汇。这让他下意识否定了。
“不,不是难过,难过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他”
他又停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能稍稍抬了抬手。简直像一个投降似的动作,布鲁斯不无讽刺的想。对着自己。
“也许你说的对。”他侧过头,面上浮现出一丝对着自己的讽笑,“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的确,我是有些难过。”
“如果你想要谈这件事的话,我们就谈。”女孩的声音温和而又澄净,“你觉得你想聊聊这个吗重点在于你是否想。”
他想要谈谈吗
布鲁斯韦恩犹豫了一下,还是遵从自己心里的声音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收养了一个男孩。”
有些话一旦起了头,后面的话就好说了。布鲁斯甚至故作轻快地耸了耸肩,拿出了布鲁西宝贝儿的愉快腔调来。
“当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在两年前我收养迪克的时候就不是什么新闻了。”
“抱歉”娜娜莉的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她下意识朝他“看”过来,“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听错了dick”
这个反应逗笑了布鲁斯,他为这个标准的迪克效应笑了几乎有半分钟,才能够继续说了下去。
“没错,迪克dick。很多人听到他的名字都是你这样的反应。”他的心情愉快了不少,“他要我们这样叫他,大家都这么叫他。习惯了以后还挺有趣的,对吧他的确是一个让人开心的男孩,只是听到他的名字都会这样。他总是给所有人带来快乐,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总是让人愉快。”
“的确有趣。”娜娜莉有点艰难地承认了这个,“收养他让你感到很开心,对吗”
“是的。”
连布鲁斯都意外自己就这样轻快地点了头,或许心理医生这个职业确实有让人想要倾诉的魔力,又或许是他的确很需要对某个人说出这些话这些他甚至无法对着迪克直接说出来的话。
“我收养他的时候正好处于一段非常艰难的日子。”回想着那个漫长的万圣节,布鲁斯唇边的笑便敛去了,“我失去了我重要的朋友,我那时候非常疲惫。我没有帮到他,我也没能阻止那些那些永远改变了他的事。”
他想起哈维邓特,曾经是哥谭司法界希望的那个年轻人,正直、刚强、勇敢的检察官。他们曾经是最好的战友他们三个,蝙蝠侠、戈登警长、以及检察官哈维他们曾经一起对抗哥谭的宏大黑暗。
但是在马罗尼当庭向哈维邓特的脸上泼了一瓶硫酸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哥谭的光明骑士消失了。活下来的,是自称“双面人”的恶魔。前途无量的检察官堕落为哥谭最疯狂的罪犯之一。
“那是我人生中非常黑暗的时光。”布鲁斯的目光落在书架上,书脊上的金字却没有进入他的意识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迪克。他是马戏团长大的男孩,他们一家都是马戏团的明星你可能听过他们的名字,飞翔的格雷森家族。他们是空中飞人里的超级明星。”
布鲁斯韦恩又一次顿住了。回忆遇到迪克的那一天,对他来说也是艰难的。
“他父母被人害死的那一天,我刚好也在现场。”
因为马戏团不愿意向黑帮交保护费,他们便派人弄断了格雷森家族表演时的绳索,当飞翔的格雷森一家表演的时候,绳索断裂,迪克的父母在他面前坠落。
只有十二岁的男孩目睹了那个场景。
他目睹了那个场景。
“后来我收养了他,成为了他的监护人。”
布鲁斯韦恩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极为苦涩的神情。
“但是我经常怀疑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对他来说是不是一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