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论实力而言,此刻的陈长铭,犹在夜帝之上。
但夜帝手中掌握着无限空间的核心碎片,相当于掌握了半件神器一般。
这是无法阻挡的大杀器,只要无法解决,便相当于无解。
纵使陈长铭借着纪元结晶的力量,在虚无世界中度过了无量时光,又在雷海中沉默百年,如今已经抵达至境,但面对这种程度的力量,仍然只能无能为力,无法做到什么。
说到底,神器的力量,其层次仍然远超至境。
不论是无限空间,还是至理之门,都是无法想象的至高神器,其力量层次远远凌驾于寻常至境之上。
纵使只是一枚碎片,也蕴含着那种超然的本质,放在合适的人手上,足以发挥出恐怖的力量。
这便是陈长铭此刻所面临的窘境。
单单是夜帝,亦或者无限空间的核心碎片,两个存在单独拿出来,他都有办法轻松解决。
但当这两样东西结合在一起之时,陈长铭便没有办法。
所以,强如他这般的存在,此刻也要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能够真正出手的时机。
而经过了百年时光,到了眼下这个时候,这个时机也终于快要降临了。
“快了.....快了.......”
陈长铭轻轻开口,声音在此地回荡,显得悠长而孤寂。
端坐在一片雷霆之中,他像是孤单的神祇,一人长存,默默伫立在此地,显得极其的孤冷。
时间还在继续过去。
他在此地默默等待着,等待着最终那一刻的来临。
而在他的视线注视下,在大地之上,时间终于还是到来了。
“时间到了.......”
一片浩荡的祭坛之外,白衣少年束手,静静在此地伫立,眺望着远方高大的祭坛。
这是陈长铭的化身,此刻已经在这百年的时光中更进一步,如今已然抵达了神魔之境。
神魔之境,这种实力纵使在高手辈出的太隐之中,也算不上差了,足以称得上是高手,在夜帝不出手的情况下,足以雄霸一方。
当然,若仅仅只是如此,倒也算不上什么。
不过陈长铭的化身这一次来到这里,倒也不是为了动手的。
他来到这里,仅仅只是为了见证,见证即将发生的光辉一幕罢了。
一阵微风吹来,轻轻拂过他的衣角。
过了片刻,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默默伫立在一旁,在那里望着陈长铭。
“你来了。”
感受着身旁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陈长铭脸色平静,轻轻开口:“怎么这么晚?”
“你一点掩饰都不做,就这么出现在这里,真的没事么?”
望着陈长铭,古重忍不住开口,对着他开口说道。
“无妨。”
陈长铭摇摇头,随后开口:“祭坛中的大阵已经发动,到了此刻,整个天地都被分割,纵使是夜帝,位于其中也无法感受到外界的情况。”
“而排除了夜帝本人之外,太隐之中,又有何人值得你我忌惮。”
“这倒也是。”
古重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
而在随后,陈长铭的声音也继续响起。
“更何况,在如今,就算他真的发现了我等,恐怕也顾不上我们了。”
陈长铭抬起头,望着远方伫立的那一道巨大石像,轻轻开口:“祭坛发动,此刻对夜帝而言,最为重要的不是别的,是举行祭祀,完成那一场浩大的仪式。”
“对他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
“在此关键时刻,我们纵使出现在他面前,只要不出手使徒搅乱他的布局,他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动作。”
“你便这么自信?”
古重忍不住开口,这时候不免有些诧异。
“不然还能如何?”
陈长铭笑了笑:“人活于世,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一死罢了。”
“只要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他轻轻开口,如此笑道。
“你倒是洒脱。”
古重摇摇头,这时候倒是有些佩服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这话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面对,却是很难的。
纵使修行之人,纵使神魔,真的直面生死之时,能够将其看淡的,又能够有几人?
陈长铭这种态度,倒是令人感叹。
他却不知道,陈长铭之所以如此,是根本不怕死,也根本不会死。
身处于这个世界,陈长铭本质上来说,仅仅只是本体之外的一点投影罢了。
作为投影,他纵使陨落有能够如何?不过回归本体罢了。
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怕的?
这是陈长铭的底气,也是他无畏一切的根源所在。
当然,尽管有着这种底气,但陈长铭自身也同样认真。
对于眼前的情况,他已经竭尽全力,做出了自己所能够做出最优的选择了。
若是如此仍然还败了,那纵使是他,也无话可说。
唯有老老实实认输罢了。
“静静看着吧。”
站在原地,陈长铭脸色平静,轻轻开口:“接下来的演变,将是此界无数年来罕有的变局。”
“错过了这一次,至理之门开启的盛况,恐怕我们这辈子都无法再看见了。”
他轻轻开口,对着古重,如此开口说道。
“我明白。”
古重点了点头,到了这时候,心中竟然也有些期待。
修行总是向道而行的。
能够得见至理之门这一件象征着天地根源的无上神器,这纵使是古重这等神魔也不由兴奋。
正如陈长铭所说的那般,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若是再想要见到至理之门开启时的模样,恐怕便要等到真正的纪元之末,亦或者纪元开辟之初了。
而以古重的寿命,根本无法等到那个时候,会死在半途之中。
所以,对于其而言,这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