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醒醒。”
睡梦中的阿瑶被人摇醒,入眼的便是一个圆脸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容貌生的一般,不过手脚却极为麻利。
阿瑶这才从床上下来,她便已经端了洗漱所需的一应物件,并且开始收拾起床铺。
“小圆,什么时辰了”阿瑶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开口问道。她的房间里并没有时辰漏斗,不过看天色已经大亮,应该已经辰时了。
小圆回答说“辰时三刻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阿瑶不走心的说了一句,“对了,我爹娘呢”
“老爷和夫人去乡下收租,估计要下午才能回来。”小圆说话间已经把手头的事情做完,抬头看到阿瑶已经洗漱好,便问“姑娘,早饭是端过来还是您过去吃”
“端过来吧。”阿瑶回答说。
小圆应了一声,临走前还把铜盆也端走。
阿瑶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凹凸不平的铜镜里映照出一张清秀温婉的面容,她对自己这辈子的长相还挺满意的。要知道在古代,尤其是小门小户里,女儿家生的太过貌美,有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现在叫安瑶,是大梁朝,平阳府丰水县城内一家小户人家的女儿,年芳十五,上有一年长四岁的哥哥安理,于去岁中了秀才,目前在府城专心读书,以备今年的乡试。
安家在丰水县也是小有名气的富绅之家,家有良田数百亩,铺子几间,安瑶自出生起,生活就比旁人过得舒坦,虽比不得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来的锦衣玉食,但也是被安父和安母娇养长大,跟前有两个丫头伺候生活起居。
安瑶今年开春已经及笄,刚好是说亲的年纪。
一家有女百家求,安瑶虽不是什么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但也生的清秀,性子更是温婉和熙,因此登门提亲的人不少,其中有两家还不错的人家,虽家中比不得安家富裕,但人才品貌都不错,但安父和安母却都没应允。
倒不是看不上,事实上安父和安母是有那个意愿的。
安理和妹妹的关系一向都很亲厚,得了消息后,特意写信过来,让他们再等等,若是今年乡试,祖宗保佑,能让他榜上有名的话,妹妹的亲事自是能寻一门更好的。
安父和安母一听这话,当即心动。
因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常年在外读书,唯有女儿养在膝下,又是个招人疼的性子,安父和安母心中不免更疼爱些,自然想给女儿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这两家虽然好,但若是儿子能中举的话,家里的门楣也更高些,那么给女儿寻的亲事也能更好。
退一步来说,即便儿子没中,也只是多等几个月,也不妨事。
这般一想,安父和安母便愉快的答应下来。
安理在乡试中擦着倒数的名词,中了举人,安父和安母自是大喜过望,还不等儿子回家,便开始给穷人派米派粮,还给凭租家里田地的佃户们减免三成。若非怕太过轻狂,给儿子招来不必要的非议,他们都还想在家里大摆流水宴席,与乡亲们同乐同乐。
几日后,安理从府城回来,但他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叫周煜,是安理的同窗,也是举人,而且对比安理倒数的成绩,他却是乡试的第三名。
而且出身很是富贵,祖父是兵部尚书,父亲是大理寺卿,母亲是宣平侯嫡女,一母同胞哥哥是上一届榜眼,目前在翰林院熬资历,更娶了大长公主的孙女为妻。
可谓是真真的富贵少爷。
周煜是家中幼子,虽被娇惯长大,但一应才学却不差,十六岁便中了秀才,并且在同年和永昌候的嫡女一见倾心,因两家门当户对,很快便结成连理,夫妻恩爱。但可惜的是,周煜的原配却是个福薄的,竟在生孩子时难产而去,留下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女儿。
为此,周煜很是颓废了两年,连带着科举考试也耽搁,一直到今年才参加乡试,并且顺利中举。
因他和安理秉性相投,在科举后便同他一起来了丰水县。
安瑶养在闺中,素日就鲜少出门,也鲜少见年轻男子,又恰逢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而周煜虽比安瑶的哥哥安理还要大上几岁,但他生的面如冠玉,才学又出众,一举一动间和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不同,带着贵气。
让安瑶一下就对他有了三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