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抱着自己的小龙，定了定心神，然后看见扶归的爪子有点抖。

他便有意问道：“魔尊不怕？”

扶归轻咳两声：“那是自然。”

司悬的故事讲完，天也亮了。

把偏殿收拾好，众人熬了一夜，都要回去休息。

林信与顾渊也要回西山去。

临走时，林信转头，看见扶归坐在位置上，大约是还没缓过劲儿来。

林信让顾渊在门前等他，自己迈着小短腿跑进去。

小猫脚步无声，悄悄地走到黑虎身边，凑在他耳边，“嗷”地嚎了一嗓子。

扶归被他吓得一激灵，猛地站起来，也跟着凄厉地“嗷”了一声。

等回过神来，看清楚是他之后，气得要打他。

小橘猫被他用爪子拍在地上。

林信道：“你要害怕的话，趁着我师兄他们还没走远，快点去守缺山找他们一起。”

扶归用爪子挼猫头：“那故事原本就是你大师兄讲的，你还让我去找他们，你居心不良。”

林信连忙改口：“那要不……你去找江月郎他们？”

“不去。”

因为听了鬼故事，心里害怕，去找别人搭伴。这样的话传出去，他在六界还要不要混了？

林信想了想，伸出爪子，把他面前的瓜子扒拉过来。

他用爪子一拍，剥开一个瓜子：“你看哦，这是一个瓜子。”

“你再看哦，这是——”林信重复刚才的动作，“另一个瓜子。”

他最后一掌摁在扶归的爪子上：“这个——”林信抬眼看看他，正色道：“是一个大傻子。”

林信说完这话就撒开腿跑了，扶归追出去。

小橘猫跑得飞快，经过门前时，还顺手拉上顾渊。

跑出去一段路，林信在云廊上停下来。

他给扶归的爪子顺了顺毛：“往右边走，可以去找我师兄他们；往左边可以去江月郎那里。你就说林信和顾渊在一块儿，没时间招呼你，他们会和你一起玩儿的。”

扶归哼了一声：“我没事了，我回去了。”

“真的吗？”

“真的。”扶归道，“你闹腾了一下，就不记得了。”

“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扶归点头，朝他挥挥爪子。

小橘猫跳到金龙背上，也回头朝他摆了摆爪。

“顾龙龙，我们走。”

顾渊用龙尾把他缠起来，林信的短手短脚使劲扑腾：“诶？你怎么了？”

回到西山云宫，林信洗了个澡，舔了舔爪子，趴在榻上，准备补觉。

他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圆圆，挠一下下巴。”

一个龙爪依言放到他的下巴上。

昏昏欲睡之时，那只龙爪摸着摸着就开始向下，最后停在橘猫的肚皮上，摸摸他的肚皮。

橘猫哼哼了两声，也没有别的动作：“其实一直这样，也不错吧。”

顾渊忽然道：“你的朋友，太多了。”

林信笑了笑：“就是这几天道法大会，才会聚在一起。平日里，都凑不起来的。”

他顿了顿，又道：“那我今天陪你，极东之海那边退潮了，如果运气好，可以捡到小珍珠的。”

顾渊揉揉橘猫的肚皮。

过了一会儿，橘猫抱着他的小金龙睡着了。

仿佛是在做梦，顾渊听见他说梦话：“我不怕的，我一张传音符，六界的仙友都会来给我撑腰。”

小橘猫的表情，仿佛有点嘚瑟，又有点骄傲。

他继续道：“还有帝君，重渊帝君。”

忽然被点名的重渊帝君轻笑一声。

他忽然想，林信不应当变作橘猫，他应当变作一只小螃蟹，横着走的小螃蟹。

“小螃蟹”忽然冒了个鼻涕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