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体育委员世界观坍塌得非常彻底,整个碎成渣了。
明明是一个纯靠体力的项目,骚哥就这么硬生生凭着战术和计谋荣膺桂冠,成了第一个冲过终点线的人。
陆言在后头慢悠悠地追赶,也随随便便拿了个第二。
十九班和实验班的看清楚是这么个结果,简直万箭穿心。这两位在排名榜上屠榜就算了,连体育场这么个地都要来抢一两杯羹。
一中已经彻底沦陷了,再也没有他们肆意遨游的空间了。
肖诚跑完这几百米没一点不适的症状,还有心思在终点给陆言接风洗尘,双手大大摊开,最顶上的扣子扯开了两颗,头发被抓得有点乱,看起来很有股狂放不羁的气质。
陆言要是只雏鹰,就该一头扎进这个怀抱。
但这位手握世界之父剧本的少爷明显不是。
陆言一把推开肖诚的手,轻轻喘了两口气,手在太阳穴上按了一下,“走开。”
他脸色有点苍白,眉头皱着,看起来不太舒服,连带着赶人的这两个字都没了平常的威慑力,轻飘飘的,多了点软软的味道。
肖诚看到他这样子愣了一下,“你不舒服?”
“没事,”陆言摇了摇头,随便在树荫下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手在衣领上又扯了两把,露出来的皮肤更多了。
陆言说的那句“没事”还真不是跟肖诚客气,他很清楚自己的体力,照平常来算,别说八百了,就是十个八百也不至于这样。
这种疲惫感来得莫名其妙,不像是体力不支的情况,但要陆言自己说,他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言手撑着额头,正在努力缓解那股不适感,右脸突然贴上一个东西,冰冰凉凉的,还有点潮湿。
陆言愣了一下,下意识接住。
是瓶矿泉水,冰的,还在往外冒凉气,瓶身上笼着一层细细小小的水珠。有一只手正拎着瓶盖,手指修长,指甲圆润。
等陆言把水接过去,那只手就撤回去了。
肖诚在陆言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陆言也没客气,直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笑笑,“骚哥来兜售矿泉水的?”
肖诚侧过头,正好看见陆言在喝水,喉结顺着脖颈往下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就没看了,听到陆言这话跟着笑了一下,“开玩笑,我是来送温暖的。”
他又问:“你中暑了?”
九月底将近十月份,x市的天气这会正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很多一中学生都热得受不住,奇招百出。肖诚身在实验班,更是见识了各种奇妙的民间智慧。
学委直接把家里的电扇抬到学校来了,这还不算什么,没肖诚同桌骚,这位兄弟也是个狠人,直接光着膀子上课,被闻风赶来的班主任劈头盖脸一顿臭骂,直接轰回去穿衣服了。
肖诚觉得陆言好像天生怕热,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躲在遮阳伞下。而且就他注意到的情况,这位朋友只要晒在太阳底下,眉头都是皱着的。
这会估计是晒了几分钟,有点中暑了。
没想到陆言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不是。”
他垂着眼睛,“可能是其他原因。”
跟血族有关的原因,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
陆言把最后一点水喝完,正要起身去扔瓶子,眉头突然皱了一下,往肖诚旁边凑过身子,像是在闻什么味道,“你……”
肖诚本来是随随便便坐在花坛边上的,手撑着底下的瓷砖,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随意地往前伸着。
他听到陆言的声音刚一转头,下巴马上一股柔软的触感,还有点痒痒的。肖诚手指一动,下意识坐正了。
这举动挺莫名其妙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低头,这才发现那股软软的感觉来自什么。
是陆言的头发。
离得太近了。
肖诚手抵着陆言的头,正要把这位不知道正在干什么和接下来要干什么的朋友推开,当事人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看,眼神莫名还有点复杂。
“你到学校来还喷香水的?”
这种指责对直男的打击太大,自认性向笔直无比的肖委员一下就愣住了,“啊?”
陆言把身体撤回来,轻啧了一声,“够可以的我诚哥,从内到外一条路走到黑的骚。”
陆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吧,喷香水是什么时候的事?”
味道还挺好闻的,闻起来是挺甜的,但也不腻。
还有股他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这句话陆言没说出口,怕委员骄傲。
肖宇直受不了这委屈,骚可以,用喷香水这招攻击人就太毒了。
好狠一男的。
“没有。”
“不可能。”
“不存在。”
否认三连。
陆言没忍住翘了一下嘴角:骚哥急了?
陆言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不会非逼着当事人承认,“对。没错。你没喷。”
他一边站起来一边安抚骚哥,“你这该死的魅力根本不需要香水来诠释。我懂。”
这语气,就差把敷衍这两个字摆在明面上了。
“……”
骚遍天下无敌手的诚哥第一次尝到这种被噎住的感觉。
十月一号是国庆节,国家法定放假的节日,一中就是再舍不得放假也没法,要是把这七天给占了,凭一中学生的野路子,教育局的电话得被打爆。
没办法,抢不过来的。
但这不代表学校教务处就没别的招了。
“操!”
方名瘫在座位上,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前桌的女生转过来收作业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了我名哥?”
方名蹭的一下坐起来,跟诈尸似的,狠狠捶了一下桌子,“学校要考试!”
“哦。”女生刚把头转了回去,立刻又转回来了,满脸不敢置信,“我去,什么情况?不是马上要放国庆了?!还考试?你哪来的消息??”
方名:“我刚从班主任办公室经过,几个班的老师就站在门口,我听见的。”
女生惊了:“真假?!这么残忍的吗?!”
这句话才说出来,上课铃就响了,这节正好是生物课,张霞飞拿着教案从门口进来,姿态舒展,满脸的意气风发挡都挡不住。
一般来说,班主任的情绪都是和学生的情绪呈负相关的,她脸上有笑,那多半没什么好事,要是班主任的喜悦表现得特别明显,那不用想别的,一级警报可以拉起来了。
更何况张霞飞兴奋得这么明显。
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了什么?
方名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