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俞向好继续道,“至于您心里怎么想,就没必要告诉我了,我也没耐心听,咱们之间的母女情分早就没了,不是吗您是生了我,可您也没好好养过我,您看见我就想起以前被我亲爹骗了的日子,正好我看见您整天哭哭啼啼的跟个白莲花是的也心烦。”
“既然这样,您来干什么呢就为了来指责我或者给我不痛快”俞向好面无表情道,“都说父母拼死拼活的都是为了儿女有出息,怎么到了您这儿就巴不得把儿子拴裤腰带上呢”
苗金兰被她说的颜面无光,呐呐道,“你不懂我的苦。”
“你的苦”俞向好嗤笑一声,“我真不明白您有什么苦的。打小姥姥和舅舅们疼您宠您。纵然被我亲爹骗了,可我后爹对您不好吗我后爹是忽略我这孩子了那没关系,我们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可您敢说他对您不好吗与老太太那老妖婆是不好,可你要是强势一点,她能欺负的了你吗说到底是你自己没本事没出息,非得整天哭哭啼啼告诉大家你是个软骨头好欺负的主。另外你把面子看的什么都重要,你想得到别人的认可,被婆婆妯娌小辈们夸赞你,觉得你是个好的。”
“你傻不傻,你蠢不蠢”俞向好气道,“当然,这些您都知道,可您就是在意这些,甚至在意这些超过了子女。您口口声声的说舍不得向南,不放心他出去当兵,到底是您舍不得他,还是担心他一去不回没人给您养老了”
她说的毫不客气,苗金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俞向好看着她的样子都懒得理会她。如果可以选择,她真想一辈子都别再看见这女人了。
“您要是没事儿就回去吧。”俞向好皱眉道,“看着我过的好,您心里不舒服也憋着吧,反正我挺高兴的。”
苗金兰站起来,手指头搅着衣裳,匆匆的出了屋门,到了院子里她突然回头道,“向南,真的没写信回来”
俞向好冷漠道,“没有。”
苗金兰失望透顶,转身出了门。
待苗金兰走了,俞向好叹了口气将门关上了,真是太糟心了,好好的心情都被破坏了。果然她就不能期盼什么母女之情,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不可能有。
中午回来的时候俞向好跟李秀芬说了下这事儿,李秀芬并不意外。她跟这亲家见过几回,她也瞧不上这样的女人,口口声声说为了儿女打算,可到头来还是为了自己。养儿防老还真是为了防老来的。这年头当兵没以前那么容易了,任谁都知道当兵对孩子前程好。
可偏偏苗金兰还打着舍不得儿子离家吃苦的旗号想把儿子拴在裤腰带上。
李秀芬都替俞向好姐弟两个不值。
从另一方面来说,俞向好是嫁出去的闺女,跟爹娘关系本来就不怎么样,不回家也就不回去了。可俞向南还不行,爹娘疼他,哪怕自己亲娘再不靠谱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们。到最后受折磨的还是俞向南。
当然李秀芬又坏心眼的想,等以后俞向南就该娶个厉害的媳妇,起码能把苗金兰吓住的那种,不然真找个软和点的媳妇,手段又没苗金兰高,那日子才真的没法过呢。
一个年纪大的白莲花的心眼儿可是多着呢。
俞向好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她叹了口气道,“可怜了向南,往后还是不让他们一起住的比较好。”
不过以苗金兰的性子,恐怕等俞向南真熬到能随军的地步,苗金兰肯定会非常痛快的去随军。
算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在红旗公社呆了两天后俞向好便回了县城。回了县城她也不出门,一天吃两顿饭,十点多吃早饭,两三点吃午饭,晚饭索性不吃了,直接在床上睡。屋里虽然热了点,可比起动弹,她更愿意躺在床上熬。
不动的时候还是可以忍受的。
咳,她其实一直都挺理解赵丰年以前为啥那么懒的,甚至懒到恨不得长炕上的感觉了,躺着太爽了,啥都不干,睡大觉的时候还能做个美梦,世上最美的事儿了。
贪吃猛睡了几天后俞向好出门去理发店把头发重新剪短,然后第二天一大早穿戴整齐的出门去上班去了。
从现在到77年十二月,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哪怕知道这班上不长久,俞向好还是要去的。总不能啥事都指着赵丰年不是,总归毕业了,不去上班多不好。
至于坐在家里享清福这事儿,现在他们家还没这条件,还是等等再说。
服装厂在本县属于第三大厂子,仅次于纺织厂和鞋厂。衣食住行不管在哪个时代都是顶顶重要的事情,尤其本县只有这一家服装厂的情况下,这服装厂的地位就尤其的重要。
俞向好面带笑容,精神奕奕到了服装厂,在看门大爷那登了记又问了路往工会办公室走去。
服装厂不小,工会和厂委还有其他干部的办公室都在一座二层小楼上。俞向好过去的时候有人看见她,不由多打量几眼,“同志,过来找人”
俞向好见对方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便笑着道,“大姐,我是新分配来的俞向好,过来报道上班的。”
一听她这么说对方直接眼睛都亮了,“你就是俞向好我也是工会的,走,我带你过去。”
说着这大姐就亲热的拉着俞向好的手往楼上走,还非常自来熟的介绍自己,“我叫郝梅花,大家都叫我郝大姐,负责妇女工作的。”
俞向好笑道,“郝大姐,以后咱们就是同志了,还请郝大姐多多关照。”
说话间两人上了二楼,郝梅花满是自豪道,“咱服装厂是咱县里的大厂,不比那些小厂子抠抠搜搜的,这办公楼不错吧。”
若是没有后世那些高楼大厦的记忆仅凭她古代的那些记忆她肯定觉得服装厂挺气派的,可她脑子里有高楼大厦在影响,现在看着服装厂就没啥了。
但这会儿她还是得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称赞道,“郝大姐说的对,只看办公楼就知道咱服装厂的效益好。”
哪怕是个管妇女工作的,郝梅花这会儿听见这话也是高兴的不得了,“你说的对,咱服装厂的效益的确挺好的。”
能不好吗,全县就这一家服装厂,想买成衣就得买服装厂的,外地进来的货倒是有,但架不住价格贵啊,哪怕本地服装厂的衣服样式并不怎么样,也不妨碍衣服卖的好。
两人说话间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上面挂了牌子,写着工会。这里就是未来一年半她要上班的地方了。
郝梅花推门进去,乐呵呵道,“看我带谁来了,咱们工会新来的俞向好同志。”
俞向好一进去,原本热热闹闹的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工会不管是干事还是干部,大多数是女人,这会儿却都看向坐在里面单独坐了一张桌子的女人。那女人瞅着五十来岁,鬓发微白,此刻正一脸不善的看着俞向好。
那表情活像俞向好打了她家孩子一样。
俞向好扬了扬眉,心里有了直觉,兴许这中间有啥她不知道的事儿呢。
不过她还是落落大方的朝众人笑着打招呼道,“大家好,我是俞向好,未来是咱们工会宣传科的一员,请大家多多指教。”
郝梅花顿时高兴的鼓起掌来,其他人却看着那里头的女人然后尴尬的稀稀拉拉的鼓了几下掌。
任谁都能看出来这里头有猫腻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进了工会,想要她主动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而郝梅花却像没看见那些人的反应一样,热情的对俞向好道,“小俞同志,走,我带你去隔壁厂委办理入职手续去。”
俞向好便跟着郝梅花去了隔壁工会,她甚至都庆幸在半路上遇见郝梅花了,要是碰见这工会其他人那么这会儿别说有人带她去办入职手续了,能找到门就不错了。
出了门郝梅花低声道,“那里头那个是咱工会的副主席程美丽,原本她想把她侄女弄工会来,结果没弄进来,然后你进来了,她这是不高兴呢。”
俞向好有些意外,但又释然了,原来如此。这年头干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对方将这事儿埋怨到她头上来也无可厚非。
但要她心怀愧疚啥的那就是不存在的了,她好歹是凭本事进来的,以她学校第一名的成绩,还有好名声在外,这县里几个厂想上哪个估计都能去。
话虽这样讲,但俞向好还是假装惊讶了一下,然后表情有些复杂道,“这我可真不知道,唉。这以后可咋办好。”
她说话的时候偷偷的留意了郝梅花的表情,郝梅花似乎并不惧怕程美丽,依着俞向好猜测兴许是俩人关系不好。
果然就听郝梅花说,“你甭搭理她,她虽然是副主席那也不是主席啊,怕她干啥。”
俩人到了隔壁厂委,郝梅花敲了敲门推门进去,又把俞向好推荐给厂委的人。
厂委这边包括厂长和副厂长在内大部分都是男同志,和工会简直反着来了。突然来这么一个漂亮姑娘,别管多大年纪的都露出惊艳的表情。
年轻没娶媳妇的偷偷幻想以后是不是有机会,年纪大的开始想家里的儿子或者亲戚有哪个没结婚的。
无一例外对俞向好的好感从第一眼就有了。
俞向好笑眯眯的给大家伙打了招呼,就连一向不被厂委待见的郝梅花都受到热情的接待。
“小王,赶紧给咱小俞同志办理下入职手续,以后就是咱服装厂的人了。”郝梅花乐呵呵的说。
小王是厂委的一个小干事,专门负责人事关系这一块,年纪也不大,这会儿听了郝梅花的话赶紧应下,手忙脚乱的拿资料让俞向好填写。
俞向好道了谢,找了张桌子坐下填写,小王同志和郝梅花就在边上看着。
等她在婚否那里写了是的时候,不管是小王同志还是郝梅花都傻眼了。
人家结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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