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如。”
霍容安走近,想伸手去握住她的,却又在半途上停住。
他深吸了口气,犹如等待审判般平静道“贞妃怀孕了。”
媚天柔和的表情愣住,手上握着的香囊不知不觉间松开,落到地上,轻飘飘的,并无什么声音,却显得沉重,犹如霍容安此刻的心情。
她的目光陡然悲伤起来,霍容安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的任何话都抵不过贞妃怀孕这个事实。
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欺骗自己,这不是权宜之计,而是真真正正的撕裂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时刻提醒着他再也回不到最初。
霍容安的一颗心沉了下去,看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之后,媚天垂下目光,弯腰捡起地上香囊,她似乎想弯出一个笑意,可最后也没有成功,只好略带着点茫然道“恭喜恭喜陛下了。”
霍容安手掌紧紧握着,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明知道有些话他说来已没用,却还是忍不住说“如如,我、我不会让她生下来的。”
“你别恨我,好不好”
他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媚天茫然看着他许久,终于抿着唇道“你要哭吗”
“如如”
霍容安愕然。
“该哭的不是我吗”
她的眼神一瞬间冷厉起来。
“我、总是妥协。因为我告诉自己,我是爱你的。”
媚天紧紧捏着那香囊,一字一句道“可是你总让我不要恨你,当初你说娶我为后,后来苏家势大,你说不能娶我为后了,让我原谅你,让我忍耐片刻,等你势力稳固很快就会过去,可后来你势力稳固,又娶了别人,再后来,你封了贵妃,如今别人为你生儿育女,你依然让我不恨你。”
她的语气逐渐冷漠起来。
“霍容安,我的爱让你如此肆意,觉得我永远会纵容吗”
“如如不是的”
霍容安急着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该死我没有好好对你,是我负了你,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骗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贞妃怀孕,我明明已经下了令,是她自己欺上瞒下。你信我,我一直想娶的那个人都是你,待一切安稳下来,不会有贞妃,不会有贵妃,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的皇后,我的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你信我好不好”
“不好。”
媚天抽出被他握住的手,退了几步,直至窗边。
“我想离开了,这里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不想当什么皇后,也不想和那些女人成为姐妹,故作大方。这些年来在宫中消磨了我的性子,我连自己都快忘记当初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可这不是我,我苏如眉明明向往自由,明明愿意过无拘无束的生活,为什么要被一方高墙囚在这宫中,只因为爱情”
她突然笑了笑,靠在窗边,手掌撑着窗柩。
“真可笑,你还记得从前的苏如眉是什么样子吗从不会被任何东西所拘束,你喜欢的是那时的苏如眉,可如今我成了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厌弃如今的裹足不前,若是为了爱你须得变成这个样子,我何故要喜欢”
“我苏如眉,只愿做天上的云,人间的风,而不是这深宫中一抹幽魂。”
霍容安愣愣看着她,不自觉伸出手,仿佛想抓住她的衣角,最后却只握到了一片空气。
眼前女子明明近在咫尺,这一刻却远隔天涯。
他心中惶恐越来越大,只觉得下一刻便要彻底失去她了。
明明从前许多次,哪怕她用那样的语气同他说话,他也只觉得她是在生气,而不是如现在这样,虚幻而飘渺,是他握不住的人。
“如如。”
霍容安不自觉往前。
“不要、不要离开我。”
他胸中惶恐迸发出来,如一汪激烈的深泉,将他所有的情绪彻底吞没,此刻只剩下这一种,而那些大局和谋划都已来不及细想。
“不要离开我。”霍容安脑海中的情绪突然清晰起来。
“不要离开我,我不要那些大局了,不要那些谋划了,没有贵妃,没有贞妃,没有任何其他人,我封你为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惶恐中隐着一丝期待。
媚天靠在窗柩上,突然朝他勾出一个讽刺的笑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阅子坐看主人竞技奥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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