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把破破烂烂的衣服穿好,还没有来得及再说一句话,就听到月夫人冷声道:“出去。”
兰卿蹲在地上顿了一下,畏畏缩缩结结巴巴道:“好、好的。”
他轻手轻脚的起身,然后小心翼翼打开门,只打开了一条缝,身体贴着门缩了出去,又飞快把门给关上。
走出了房门,兰卿松了口气。
月夫人虽然声音很冷,但起码没有完全不理他,也没有露出他想象中那种悲痛表情,更甚者,兰卿都怕她寻死觅活,好在这些都没有发生,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兰卿皱着眉头靠在门扉上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腰。
虽然过程他不怎么记得了,但不得不说,今天依然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和月夫人的肌肤之亲。
尽管这件事是他一开始不愿意的。
暗一至少有一点没说错。
他虽然不愿如此做,但真这样做了,兰卿又觉得愧疚痛苦中弥漫出奇异的甜来。
大概男人都是这样,身体总是比话语要诚实。
他往后看了一眼,带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走出了庭院。
庭院门口是跪了一地的宫人,之前那些宫女太监,还有路公公都规规矩矩跪在这里,显然跪了许久了,兰卿一看到他们就忍不住想到之前的事情,虽然便宜他是占了,但他此刻依然怒火通天。
“暗一!”
玄色身影瞬息出现,单膝跪地。
暗一平平静静道:“陛下。”
他抬头看了眼兰卿身上破破烂烂的衮龙袍,依然冷静建议道:“需要为陛下准备衣物吗?”
“衣物?”
兰卿怒极反笑。
“你信不信朕剐了你一身皮当衣服穿?”
“陛下。”暗一垂着头,语气平静而轻松:“您不是已经达成所愿了吗?”
“谁达成所愿了?!啊!”兰卿气得眼睛都红了,声音嘶哑道:“这叫达成所愿?”
“陛下不是已经得到夫人了吗?”
暗一认认真真分析道:“夫人已经属于陛下,陛下此刻可以下旨求娶她了,相信夫人不会拒绝。”
兰卿嘴唇几度颤抖,终于按着心口艰难的呼吸了一阵子,这才闭了闭眼,平静道:“来人,给我把他拖下去。”
他恶狠狠道:“今天就给朕斩了!”
有太监大着胆子走上前来压住暗一的手想将他拖走,暗一也没有挣扎,只平平静静看着兰卿,有些不解道:“陛下都没有问夫人,怎知夫人不愿?”
兰卿连回答他欲-望都没有了,直接挥手道:“嘴堵上,拖下去。”
他连一刻都不想再看见暗一这张脸了,简直见一次怒一次。
按着暗一的太监便急急寻了块帕子塞进了暗一的嘴里,暗一冷静任他们对待,只沉默看着兰卿,眼中并没有对待死亡的恐惧。
兰卿便瞪了他一眼,骂道:“看什么看?给朕快点拖下去,一刻都不要停,朕现在就要砍了他。”
两个太监拖着暗一往外走。
暗一冷静垂着腿,基本放弃了挣扎,让他们拖着往外走。
兰卿这才算是心中好受了点,他将目光又放到跪在地上的路公公头上。
只不过暗一还没被拖出庭院门口,兰卿身后便传来冰冷女声。
“放开他。”
拖着暗一的太监神色一顿,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却见兰卿连头都没回,突然脸色变了,急急道:“没听到夫人说的话吗?还不快放开他。”
两个拖着暗一的太监动作稍顿,旋即放开他,跪伏在地上。
暗一被他们放开之后,把嘴里的帕子拿出来,站直了身体,什么也没说,走到兰卿面前又重新单膝跪下,恢复成之前听令的模样。
兰卿却没空理会他,他笑着转身,拘着背迎了上去,几乎是有些谄媚道:“夫人您出来了。”
媚天冷漠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嘲讽。
“陛下自己做的事情,何必迁怒于别人?”
兰卿当即委屈道:“不是的,夫人,之前就是暗一这个混蛋东西私自给我下了药,我······”
他的话逐渐说不下去了。
因为月夫人正冷冷看着他,连一点相信的意思都没有。
也是,这么大的事情,谁会相信是一个暗卫私自做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个暗卫还这么忠心于他,他要斩了他,他也不吭一声。
他的月夫人定然觉得暗一是个老实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肯定觉得是他在狡辩,还把事情陷害到自己的属下身上。
可兰卿真的冤枉。
他捏紧着拳头停下了话语,只能低着头委屈道:“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夫人想打我骂我,兰卿都没有半点怨言。”
然而月夫人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看着他的目光冷漠了许多,从前得知了他喜欢她时,她也只是有些疏离,现在彻底变成了无视和冷漠。
媚天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对暗一开口道:“吴府那人可是翰羽?”
她知道兰卿的私事都是暗卫部的人查的,所以干脆不和他说话,直接问暗一。
暗一面对兰卿的时候总有些不能和他对调,导致兰卿一直觉得他对自己的命令阳奉阴违,可面对月夫人,他似乎一下子就机灵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