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枝枝挠挠他的掌心,就当是打过了“我原以为,殷王室不愿意让夏公主回帝台。”
“此话何故”
“因为换了新天子后,夏公主就再也没回过帝台了。”
“她自己不愿意回来,与殷王室何干”姬稷顿了顿,继续道“王父每年都会派人请她回帝台,年年都不曾落下,今年她肯回来,这是件好事,正如你所说,夏公主不在帝台,大家会以为是殷王室不愿让她回来,如今她要回来了,殷王室也可以松口气。”
赵枝枝“殷王室盼着夏公主回来”
姬稷“说不上盼,她想回来就回来,不回来也没人勉强她。”
赵枝枝感慨“换做其他的王室,或许就不会让夏公主回来了。”
姬稷“殷人向来知恩图报。”
他眸光一黯,后面的话掩住未说。
幸好夏天子留下的,是位公主。若是留下一位王子,只怕就不会有知恩图报,而是斩草除根。
此次夏公主尚未回帝台便闹出这般动静,王父不在意,他自然也就不必在意。更何况,夏公主知趣得很,她一开始就摆明自己是要回帝台择婿,在殷贵中择婿。她愿意嫁给殷人。
此番做法,十分讨喜。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想嫁殷贵,至少她没有明面上冲着他来。她若冲着他来,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在想什么”赵枝枝踮脚凑近,揉揉他严肃的眉毛。
姬稷舒展眉心“没想什么。”
赵枝枝迫切释放自己另一股好奇心“对了,说完了孙馆的事,接下来说夏公主的事吧。”
姬稷低眸瞅她“孤是殷人,你是帝台人,说到夏公主的事,难道不是你更清楚吗”
赵枝枝“也对。”
她摆出一股身为帝台人的骄傲自豪“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姬稷“没有。”
赵枝枝帝台人的自信没有坚持太久,她老实交待“你问了我也答不上来,我虽然生在帝台,但从未见过夏公主的面,对于她的事,我和你一样,都不清楚。”
姬稷想了想,将夏公主有意择殷贵的消息告诉她。
赵枝枝“我就知道她是回来嫁人的”
姬稷见她激动不已,仿佛猜中什么大事,好笑得很,他继续道“殷王室要施恩,此事便是施恩的好机会。王父希望夏公主能够觅得佳婿,谁若做公主的夫君,替殷王室照顾好她,殷王室不会亏待他和他的家族。”
赵枝枝闪亮的大眼睛望着他“我记得季玉季大夫还没有娶亲。”
姬稷一把抱起她“孤问过他,他不乐意,就算他乐意,孤也不会让他娶。季家的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娶夏公主。”他说完后又添一句,“你兄长也一样,不能娶夏公主。”
虽然知道赵朔不会娶妻,但赵枝枝还是好奇问“为什么兄长不能夏娶公主呀”
姬稷眸光深沉“因为赵家只能是你的赵家。”
赵枝枝迷迷糊糊,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但不管怎样,太子肯定是为她好的。
她摸摸肚子“我饿了,想吃夜食。”
姬稷“抱紧些,孤要跑起来了。”
夜风簌簌,风里一道身影托着另一道身影疾跑往前,往来的小童们纷纷让开路,惊呼不已。
“殿下跑得越来越快了像野人一样”
“定是赵姬又轻了些,轻成羽毛了”
“胡说,殿下最喜欢喂赵姬吃东西了,她才不会轻成羽毛”
孙家。
食案两端,孙鼎爷孙俩刚用完夜食,此时正在小酌。
孙鼎抚着上好的白玉酒壶,道“公主送的酒,就是不一般。”
孙馆才喝两杯酒,脸便醉红“公主说,待她回了帝台,她会亲自送酒上门。”
孙鼎感慨“公主盛情,难能可贵。”
孙馆笑了笑。
孙鼎“你从凤城回来有三四天了,明天收拾收拾,帝台没什么事,你去凤城待着吧,越是这种时候,公主身边越需要一个知心人。”
孙馆刚要一口应下,忽然想到赵姝。
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昨天晚上还在抱怨肚子里的孩子让她睡不踏实。
孙馆犹豫再三,放下酒杯“过阵子再去吧。”
孙鼎“还等什么明天就去”
孙馆不吭声。
孙鼎想到殷王室为夏公主招婿的事,肠子都要悔青,那可不是一般的诸侯国公主,是夏公主
孙鼎叹道“早知今天,当初便不该让你娶赵姝,公主招婿,多好的机会啊,你是第一个入公主青眼的人,若是你追求公主,公主定不会拒绝。娶一个夏公主,和娶一个赵姝,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孙馆仍是沉默。
孙鼎“王家的事,听说了吗他家长子也有意娶公主,好巧不巧,长媳前天夜里病逝了。”
孙馆一惊“爷爷”
孙鼎还要再说,孙馆挥袖走人,丢下一句“凤城我不会再去了,从现在起,直到她生完孩子为止,我哪都不去,我就待帝台了。”
孙鼎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