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楼道的阿姨话音刚落,黎粹手机响起铃声,屏幕显示是一串陌生号码。
她连忙接听,盼望这通是父母的来电。
“粹粹啊。”电话里是疲惫嘶哑的嗓音,是她的父亲黎远廷。
黎粹接到父亲的电话跑到安全通道里,手轻捂听筒,焦急小声的问:“爸,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和妈现在在哪儿?”
“没事。孩子,你别担心。我和你妈现在在咱们以前的老房子,做生意失败很正常,爸给你的户头打了一笔钱,别别委屈自己”
说到后面,黎远廷有些哽咽说不下去,接听电话的人换成黎粹的母亲。
一上来,黎母就开始和女儿哭嚎,愧疚的不能自己。
“宝贝儿,这都怪妈啊!妈想让你在商家抬得起头,就希望这珠宝生意做得好点儿,结果就被人忽悠了啊!妈不该啊不该啊”
黎粹紧抿樱唇,鲜嫩柔荑嵌进掌心。
她没办法指责父母,毕竟他们也是为自己好,为了她能在商家不受欺负。
她稍稍平稳心态,对着电话说:“没关系,爸妈你们好好照顾自己身体,那笔钱我会打回去给你们养老,别担心我,祖母对我很好,我会抽时间回老房子看你们。”
“好好好,你别委屈自己就成,爸妈也就放心了。”
电话应声挂断。
黎粹翻看自己的手机短信。
银行短息提醒汇入账户三百万,这该是父亲所剩的所有积蓄了。
看着短信,她紧抿樱唇陷入一段深思。
家里破产这件事是她始料未及的,万万想不到父亲那样谨慎的人居然也会失手。
握紧手机,黎粹重新踏入电梯间按了一楼。
经过十年磨炼的她不会再被轻易击垮。
她的脑海里只坚定着一个念头:离婚。
现在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了父母。
她和他们都再也经不起任何变故。
商氏庄园今夜并不平静。
书房内。
商老太太得知黎氏破产,慈祥和蔼的老太太第一次冲孙子发火,埋怨商琛掌管商氏集团,居然连老丈人的珠宝产业都保不住。
“你你你!”商老太太指着轮椅上的孙子,调门微高,“看看你做的好事!你要是关心一点黎家的事,又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商琛在祖母绝对威严面前失去傲气,谦逊低头受责。
商老太太激动愤慨的拍着椅子把手,责问道:“你啊你,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家里人哪个不迁就着你来!你躺在医院里,粹粹天天放学就往医院奔,你可好!”
陷入懊悔的男人无话可说。
由于对这桩冲喜婚事的厌恶,他故意忽略黎家所有消息,破产这件事也是今天才知道。
他还痛惜,痛惜失去一个让黎粹放弃离婚的机会。
“冲喜!冲喜是我这个老太太决定的!你看看你结婚那天的脸色就像是粹粹欠你的命!”
商老太太气孙子不懂珍惜黎粹的好,也担心因为这件事黎粹会以为商家见死不救,以后过日子怕是会有隔膜。
“算了。你自己想想吧,想想现在的你成了什么冷血无情的样子!”
老太太气得差点背过一口气,扔下一句硬话离开书房。
商琛独自在书房里静默许久,驱动轮椅来到落地窗前。
夜幕降落,繁星满天。
草坪上,纯白秋千悠荡,明眸皓齿的娇媚姑娘宛若不谙世事的公主,娇生惯养在这座豪华城堡之中。
她不哭不闹,只是回家后一直坐在那里荡秋千。
他心怀歉疚来到草坪,轮椅车轮压过草地的沙沙声唤醒了公主的失神。
商琛看到黎粹手里拿着一本书,名字极为羞耻,叫《豪门新娘:总裁的霸道宠爱》。
他以为她在伤心家境败落,没想到是在这里看半天的言情小说。
“你在看什么?”商琛不明白她的“闲情雅致”。
“我在补课。”
黎粹毫不避讳的把小说扔到商琛腿上。
“你也看看,多学一些甜言蜜语。这么冷淡,怪不得白姐姐被国外大胡子勾走了。”
她的头倚着秋千一边吊链,较平日少了些精神,但神色还是气定神闲,并不像商琛见过的,那些家里一有变故就哭嚎的富家小姐。
“心恒珠宝的事情,我”商琛的话还没结束就被她以手势打断。
黎粹右手指尖抵住左手掌心,急忙说了一声:“停!”
她并没有半分抱怨,反而水眸瞥了商琛一眼。
“这件事和你没半毛钱关系。现在离婚才是正事,我爸妈还有三百万,暂时也饿不死。你有关心女配的闲心倒不如去体贴体贴白月光。”
离婚是大前提,她首先要离开这座囚人城堡才能做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