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粹娇笑可人地挽起祖母手臂,拿起水壶陪老人家一起浇花,谈笑之间,眼梢余光不断瞥向那边商琛和保镖的交谈。
商琛没有打扰她们祖孙和乐温馨的相处,也并未在园内多做停留,保镖一直紧随身后跟入别墅内部。
透过落地大玻璃窗,她瞥到商琛轮椅的轨迹不是上楼,而是去坐墅内电梯,且墅内电梯只通楼下。
这座商氏庄园有地下厅,地下厅是他另一个“书房”。
那里是黎粹从来不曾涉足的禁地,庄园内的管家和清扫人员也都明令禁止涉入。
上辈子,商老太太曾经对她透露过只字片语。
地下厅的防盗门是特殊材料定制,语音指纹和十六位密码同时加密;防火防弹,厅内有特殊干扰仪器,防外部监视窃听。
她曾问祖母进没进去过,祖母只是摇头,让她不要多问。
那十年,商琛每去一次地下厅,过几天就会有某人割腕、跳楼等自杀的新闻刊登在报纸上。
潜意识中,黎粹认为地下厅是某些人被决定生死的阎罗殿。
她呼吸一滞,双唇微颤泛白,纤手用力握住花洒把,转移注意力调整心绪和祖母一起闲聊。
今日孙子孙媳回家团聚,商老太太拉着她手,高兴欣慰的说:“这你和阿琛都去上学了,好不容易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太太,今晚就别回学校了,在家住吧。”
正好明天周六,黎粹不愿驳祖母的好心情,笑说:“嗯,今晚我陪祖母一起吃饭,陪祖母一起喝茶,陪祖母一起追剧,好不好?”
商老太太被哄得开心,笑得合不拢嘴,苍老褶皱的手轻抚姑娘脸颊,慈祥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祖母没看错人,你是我们家的小福星。”
面对如此慈爱的祖母,黎粹心存愧疚。
她从来不是商家的福星,不然也不会在那十年,眼睁睁看着商琛成为魔鬼却无能为力。
“我听说,白彦月为了孩子抚养权的事情去找你了?”商老太太话锋一转,仍然拽着黎粹不撒手,颇有闲情逸致的继续浇花。
谈到这个女人,黎粹明显看到祖母神情态度骤变,她懂祖母一直对白彦月心存芥蒂。
商老太太提到白彦月,神态渐渐薄凉,出言讽喻:“人啊,就和花儿一样。有些花值得可怜,是因为它们长得好,修修枝儿长得会更好,有些不值得可怜的花,你给它们修修枝儿,还反扎你的手。”
黎粹适时给祖母递上一把花剪,思绪早已翻飞不定。
她不确定这次商琛去地下厅是针对谁,但无论是谁,都不应该死在他手上。
整个下午,黎粹都坐在客厅里琢磨地下厅的事。
通往地下厅的墅内电梯门需要六位密码才能打开,输入错误一次就会自动锁定24小时。
商琛是个天才,天才已经变态到连设置密码都不容多次试错,完美阻止外人试密码试中的机会。
她平躺在沙发上仰望金光灿灿的天花板,用手揉额角,猜不到密码使人头脑发胀,焦躁难安。
现在连进电梯都难如登天,更别提地下厅防盗门的指纹语音十六位加密。
那里肯定也是不准试错,毕竟凭商琛的智商头脑,输错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