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韦螺的殒身,也使拜火教高层的气氛稍稍缓和。
他们从前虽然欺辱了桑研,可现在韦螺已死,在他们瞧来已然是给予了一个交代。任踪拂不开面子,左明王却服软给了梯子下。任踪心里松了口气,还暗戳戳称赞自己顾全大局,原谅了楚婉滢的无礼。
那么楚灵主也应该满意,桑研更应该知晓分寸。
韦螺从前好似无所不能,对桑研极尽折磨。不过桑研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许多人也默认了韦螺的所作所为。
然而现在伴随楚婉滢到来,对比之下,韦螺也不过是一粒尘埃。
所谓尘埃,轻轻拂去便是。
迷雾森林的木地脉发作一次之后,已然是恢复了平静。
树木一片绿意葱葱,木地脉发作一次之后,已然恢复了平静。
只不过拜火教与北离岛弟子踏入之际,心里也隐隐生出恐惧。
特别是那些拜火教修士,个个沾染了“种子”,一旦发作,就会变为一颗树木抽条开花。
只不过修行一途,颇多考验,踏足之人皆是心性坚毅。故而这种生死间的恐惧,被他们硬生生的压下去罢了。
南疆本来便是草木茂盛之地,树木葱郁,花朵儿也是开得十分娇艳。
这一切,也是木地脉的功劳。只不过世间事情,都怕是过犹不及罢了。
桑研让李从鱼带着御器而行,指点道路。
她从前许多次跟养母云真踏足迷雾森林,对这儿可谓十分熟悉,更对木地脉如数家珍。
“地脉之心,有一颗参天古树,也不知晓年岁,已然跟木地脉化为一体不分彼此。我等南疆阵法师,便都称那颗树为句芒,一如木中之身。而压制木地脉的阵法,亦是以这颗句芒树为中心缓缓展开。而后,我们南疆阵法师世代修复,只盼此阵一切如常。”
桑研本来是个不大会说话的人,提及阵法,倒是侃侃而谈。
那些拜火教修士却很有些个不自在。
毕竟岁月静好,木地脉多年未有骚动,拜火教这些年来也没什么心思栽培阵法师了。
大约因为这般,法阵渐渐残旧,因而引起木祸。
说到了这儿,桑研却也是轻轻的一皱眉头“只不过这法阵之力虽日益孱弱,却也不该在今日。”
本来这个法阵,还能苟个几十年。
百里聂心里面想,这有什么可奇怪的。传闻迷雾森林之中,不是有类剑神洛雪枫的修士现身杀人吗说不定就是夜雾纱。有人暗戳戳坏此阵法,达到破坏南疆生态平衡的目的,也一点儿不奇怪。
当年南疆拜火教站队人族,教主织罗牺牲,达到了拜火教顺利洗白的目的。
如今这么些年,拜火教对人族一直很跪。
譬如死去韦螺,就以去玄府天阵府进修为荣。
千年前的道魔大阵,人族搞外交很有一套,从南疆拜火教,到妖族修士,都尽数笼络。
得道多助,人族能赢,也并不仅仅是六梵天主走火入魔的关系。
当年六梵天主陨落,发下毒誓,千年万年必报此仇。
他的失败有许多种原因,那么自然也不免会有许多仇人。而这些,都并不如何令人惊讶。
当年跟人族抛媚眼的教主织罗殒身,可拜火教一直与人族亲善。自然不免令某某人不大开心了。
百里聂有些兴奋的想,要是自己将这些告诉楚灵主,楚灵主可是会炸一炸
虽然如今,楚灵主似乎也不大待见希光了,这么多年,连面也不肯见。
可是百里聂呢,也不介意楚婉滢更讨厌希光一些。
他就这样子抬头,仔细的凝视着楚婉滢。
这位魁都灵主不但有美艳的面容,认真起来时候,还有一股子淡淡的坚决。
若百里聂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便能知晓别人为什么会磕他跟楚婉滢的c,还磕得真情实感。
那种眼神,有着百里聂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专注。
一个人若太过于关注一件东西,便会不由自主的迷恋上了。
桑研多年前在青灵石板上制成的句芒阵,便是如今南疆迷雾森林句芒阵的微缩版。
此阵已然颇为古朴,历代南疆阵法师也只对其进行维护。就如火地脉凤凰一族的法阵,后人也只是修复,不能再复制。
唯独桑研极有天分,竟将之重新绘制出来。
现在这个微缩版句芒阵就搞出大用处。
只见拜火教教主任踪手指轻轻一挥,那块法阵便平平的飞起来,化作了许多块。
在场结丹修士皆手添一片,以此为指导,完成法阵修复工作。
若无此图,南疆也没那么多阵法师,剑者武修也是派不上用场。
楚婉滢手里也分了一片,那枚法阵碎片盈盈生辉,正是桑研多年心血。
桑研却禁不住轻皱秀眉“只不过纵容临时修补句芒阵,此刻木地脉之气大盛,这法阵怕也不能如往日一般压制住木地脉。只怕,还需断了句芒树几道根系,使得木地脉之力被用以自我修复,分薄发作的力量。然而,然而那句芒树根系,也并不是那么好摧毁的。”
百里聂却忽而抬起头来,给大家提建议“所谓金克木,当年平复金地脉,是将火之精元送入金地脉之中,使其彼此感应。而咱们这位楚灵主,手中苏苏剑,正是金地脉之气所化。故而,对木地脉也有绝对克制的作用。”
真是好巧,你们捡到宝了,楚灵主这种定制救世主,就恰好出现在这里。
那可真是大家的幸运。
别的人也还罢了,楚婉滢蓦然瞪了百里聂一样。
她养了百里聂三十年了,百里聂的脸蛋还是白惨惨的,一点血色都没有。那张俊俏脸蛋对人和善时候,十分迷人,说谎更是无缝。可是无论百里聂多迷人,他白白的脸颊,似乎也仍然透出了几分不吉。
如今楚婉滢瞪着百里聂脸颊,心里一股子奇异的酸意涌上了心尖。
百里聂的防治也许不仅仅靠智慧,而且还得要靠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