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咻的一下站起来。
对着老族长抱拳“源大伯,我有急事要去处理,还请大伯原谅介个。”
老族长也感觉出林如海的着急,连忙也跟着站起来“不碍事,你的事要紧,快快去吧,莫要在意我。”
“林三,你带源大伯去客院休息。”
站在门口的小厮林三立刻对老族长说道“源老爷,这边请。”
老族长连忙跟着走了。
林如海这才一撩袍子,脚步都快了许多“快,备车。”
走到一半,林如海脚步猛地一顿,突然想起只自己去的话,岂不是孤男寡女,他一个鳏夫还好,那清阳县主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
从上辈子林如海就知道,人言如刀,刀刀逼人性命。
“林忠,你去将林嬷嬷唤来,莫要声张。”林如海想了想,还是带个信得过的嬷嬷过去比较好。
很快,林嬷嬷就带着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
“老爷。”
林如海蹙眉“你怎么还带着丫鬟”
“奴婢乃是县主身边的谷雨,奴婢知道县主现在在哪里,还请林老爷带上奴婢一同过去。”谷雨往前一步对林如海行了礼,只是声音还有些颤抖,显然之前吓坏了。
林如海上下打量了一眼丫鬟。
显然林嬷嬷还没来得及打理她,身上的衣服不凌乱,却也不够干净,尤其是裤管的位置,满是泥点。
“跟上。”
多余的废话没说,林如海转身就走。
林嬷嬷连忙牵住谷雨的手跟上,直到上了马车,林嬷嬷才和林如海小声说出之前从谷雨口中问出的实情。
“本该坐船往京中去,县主谨慎,说在船上行到湖中落了水连尸首都找不着,坚决要坐马车走,且只走行人多的官道,前头几日倒也平静,只是来扬州的时候会经过几个村落,就在那几个村中休憩的时候,一伙贼人就追来了,县主直觉不对,连夜偷偷带着丫鬟走了,如今正躲在三十里亭那边的一个废弃的三官殿里”
林如海越听越不可思议。
犹记得三个月前的法会上,那位清阳县主让他答应相助要求时,他心底还觉得她想的过多。
如今看来,明显是他想的太少啊。
这县主早就知道有人对付自己,所以才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只是一个出家二十多年,无欲无求的出家人,怎么会有人要对付她呢
林如海一路上思绪都在飞速运转,一直到了三十里亭,才回过神来。
从三十里亭往西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座破庙,庙里奉的三官,周围村落搬迁,三官殿的香火也渐渐没了,后来无人修葺,渐渐废弃,破是真的破,那种连乞丐都不愿呆着的破,连屋顶都没了,只剩下三官端坐,诉说着当年的鼎盛。
“县主,县主”
谷雨下了车就朝庙里飞奔而去,待看清里面的情形时,忍不住的尖叫一声“啊”
林如海跟着在后面走,听到声音脚步顿时加快。
然后他也被狠狠震惊了。
只见几个男子被用麻绳捆着,一个小丫鬟手里拿着胳膊粗的棍子,看见谁抬头,就一棍子敲下去,奶凶奶凶的威胁“眼睛瞎看什么呢,再抬头就不是一棍子的事了。”
再看另一边,刚刚在车里还镇定无比的小丫鬟谷雨捧着自家县主的手满脸心疼“县主,您怎么能亲自搓麻绳呢,该让立夏来做才是。”手都有血泡了。
“非常之时行非常事。”司蛮倒是无所谓的甩甩手,仿佛那点儿伤痛不值一提。
司蛮看向林如海,连忙走过去“林大人,冒昧上门求助,还望林大人莫要怪罪。”
“县主多虑了。”
林如海看向被捆住的那几个人“这些人是”
“追着我来的。”司蛮看向那群人,勾出一抹满是讥诮的冷笑“也不知道谁心里有鬼,这么怕我回到京城。”前二十多年日子清贫却平淡,这一年却小动作不断,若是她没来的话,原主坟头都能长草了。
林如海看着司蛮嘴角那抹讥诮,不由愣了一下,脑海中又想起当初在蟠香寺法会旁边的禅房外的那一眼。
“这些贼人我让人带回去严加审问,我附近有个庄子,还请县主先与我就近修整一番。”
“也好。”
司蛮也确实累了。
纵使现在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但坐在马车上逃了一整夜没睡,还费尽心机撂倒了几个大男人,她现在是真的需要一个温暖的,没有危险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林嬷嬷此时也追了进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老爷,你们跑得,真是,太快了。”
发福的老嬷嬷扶着门框大口喘气。
自从夫人死后,他们这群林家老嬷嬷终于有了出头之日,虽然还不至于到高兴的程度,但是没有贾家奴才的压迫,她们的日子好过多了,身材也跟着膨胀了起来。
听到声音的司蛮看过来,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认出了来人“林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