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孟秦先的天赋简单点说,是储存和操纵阴元素力,按照逻辑推断,和他属性克制的天赋,该是阳元素力。
但,阮绵绵舰长的天赋,又是另一种属性克制。
他的天赋,是最简单极致的拮抗力,用拮抗力构建真空屏障,隔离其他天赋作用。
不管你是什么天赋多么超凡脱俗,我喊出cut的一瞬间,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握着
此方天地的一切力量,我不操纵,但我命令,这一切停止
高立的城墙头上,无常孟秦先单足站立,垂首下望,眼珠似乎动了动,盯住脸色苍白的阮绵绵,狂风黑海中,他就是唯一的灯塔。
年轻的阮舰长胸膛起伏,呼吸越发急促,他步步靠近城墙,却愈发虚弱,似乎刚才一句光彩无限夺天地造化的“cut”,榨干的不是天赋而是他的生命力。
“平洋人,你有个好天赋。”无常孟秦先静静说道,眼神毫无波澜,仿佛冷血爬虫动物凝视猎物,有种古怪的无机质感。
“未来有作为的人,不该死在这儿。”
酆都市长冷淡一张嘴,就能气死人。
阮绵绵勉强笑了笑,依旧在走着,淡金色的光网从他的每个脚印散开,宛如摩西分海般,将充满死亡味道的黑色海洋层层分开。
他一步比一步慢,最终,脚边石头绊倒了他,阮绵绵猛地喷出一口血,单膝跪倒在地,浑身剧烈颤抖,血顺着嘴角淌下。
“三十五秒。”孟秦先还掐了个表。
“你很不错。”
阮绵绵感到刻骨的羞辱感,他剧烈喘息“怎么会,我的截断天赋,从没如此”如此脆弱过。
那是你见识太少。
孟秦先唇线提了提“你我属性克制,这没错。”
“但,从没定理说,属性克制等于绝杀。”
水火双元素也是彼此克制,然而,谁能说水元素一定克制烈火呢万一是一捧水呢或者,一丛火能够烧干一场洪水吗
阮绵绵自然知晓量变质变的关系,然而,他天纵奇才一路横行至今,从没遇到过如此敌手。
令人悲伤的是,他已经尽可能调高了对孟秦先的能力预判,却依然是螳臂当车。
从头到尾,孟秦先甚至连手都没伸出来。
阮绵绵挫败地闭上眼睛。
“注意身后。”孟市长忽然说。
阮绵绵猝然回头,黑光有生命般的爬上了他的影子,截断天赋不能阻挡分毫。
他心下大骇“不”
孟秦先语气平平地解释“截断天赋本质是天赋作用的互相冲抵,你大可以用你那棒极了的光网去抵消我的阴元素力,但它太少了,太慢了,明白吗,年轻人”
就好像一杯冷水救不了满满一草原的野火,逞英雄的后果,就是身陷野火被烧死。
想来救火
那得天降暴雨这个量级。
阮绵绵动弹不得,被拉扯住了影子,他渐渐感觉到身体剧痛,灵魂仿佛被巨力挤出躯壳,眼前黑一阵白一阵剥离影子的威力开始逐步显现。
“单人出战,是有勇气的行为,值得赞赏。”
“但战果不善,就是枉死。”孟秦先冷淡说,“现在,回答我,平洋的目的是什么”
阮绵绵“”
合着让我装逼三分钟,竟然是为了留个人头刑讯逼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平洋光辉依旧,无事发生。”
他忍住身躯的剧痛,勉强平静回答。
“是吗”
“最近三个月,平洋一共派出了超过一百万名攻城手,奔赴宇宙海西北两个方向,攻打十二座浮萍城市,时间线基本一致,为了周转这一百万的空缺,将所有轮休的兵员全部要求到岗。”
“你和我说,这叫无事发生”孟秦先换了只脚金鸡独立。
阮绵绵顿时感到剧痛猛烈袭来,他咬牙抗住“本来就没事。”劳资死不屈服
孟秦先“哦。”
阮绵绵“”哦你妈哦
孟秦先接着说“你不说,那听我讲也可以。”
“半年前,平洋从中转城市热那亚1购入大量红色布料,材质与城旗所需特殊布料一致。”
“三个月前,平洋军工厂名签程序全部回炉重造,更改了城市o纹样。”
“同期,平洋扩张捷报连连,连续攻下了五座城市。”
阮绵绵的脸色在孟市长的话语中越发苍白,他强笑“你在扯谎。”
“哪有什么牵强附会的意义,我平洋想打哪座城便能打哪座城,还用看日子吗”
“布料平洋工商业发达,需要进口他城物资笑话。”
话音未落,他剧烈咳嗽起来,鲜血呛咳而出,肉身和影子剥离的后遗症威能可怕,他吐出的血液中,有内脏的碎块。
孟秦先欣赏着血腥美景,一针见血
“是,平常时节,平洋自然不需要进口物资,特别是,制作城旗的布料。”毕竟,城旗不是常见的大量消耗品,一杆旗,用的省造的结实,飘几年没问题。
“但,如果平洋打算更换城名了呢”
“是不是会在短时间内产生大量更换o和城旗的需求”
“那么,饶是平洋物产丰富,一时有点短缺,也算正常。”
阮绵绵呼吸一顿“”鲜血凝在他嘴角,玫瑰般鲜艳欲滴。
孟秦先雪白的嘴唇扭曲成一个弧度,似笑非笑“魔都这个名字,我真的太久太久没听到过了。”
“二百年前,它从宇宙海星盘上消失,是因为你的母城势弱,扛不住旧帝都的倾轧。”
“这不代表,你们这些原属魔都人,会忘记这件事情。”
“那是宇宙海华夏文明圈的第二旗帜,谁会不记得母城的高光时刻呢”
“阮舰长,你说,二百年后的今天,这个名字,会不会因为现在平洋的意气风发而重现宇宙呢”
孟市长轻声说,话语落在风里,毫无重量,却重重一拳打的阮绵绵想踉跄后退。
“”他竟然知道
阮绵绵被震惊席卷身体,气血翻涌感越发强烈,旋即他一口咬死“孟市长真会谈天,哪儿来的什么魔都。”
“自然是曾经在旧帝都威慑下闯出赫赫声名的那个魔都啊。”
孟秦先早已将他惊骇之下收不及的神情尽收眼底,“算新寿吧,从此,平洋就要有一个全新的名字了。”
撒加城,市政楼,顶层天台。
距离孟秦先太远,三只崽看了一会过过眼瘾就接着干活了。
楼下,一层楼板之隔,副市长正焦急地查看汪圈圈近两年监视起居注,妄图判断汪市长可能的去向,一众市政高层作陪,大家无一人说话,房间里空的只能听到时钟钟摆的滴答声。
然而,语言的空寂往往预示着思维的爆炸,做监听工作的游仙蓁表示,脑仁儿都要被这帮政要吵炸了
市长又跑了唉,城破在即,就算殉城也希望大家一起啊
副市长的状态真差,怕是几天没睡觉了。
现在还在磨蹭为什么不投入兵力全城搜捕外乡人
电影院、纪念广场、比萨餐厅、公共澡堂上帝啊,圈圈到底跑哪儿去了
市长跑了也好,他承受的苦难太多,就此失去自我意识的走丢,也不错,至少,不会面对作为市长的历史责任大溃败的后果
需要和城市之心沟通就算战败,也不能毫无原则的被兼并
声音乱的像捅了马蜂窝。
游仙蓁蹙眉,抽出其中一直在读起居注的那一条,正是坚持不懈的副市长快速做信息记录,她手速飞快,一会码了三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