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玛门的话之后,贝利尔面具下的脸色有些发黑。要不是因为这山上的光明力一直针对他,甚至将他所有用来抵消光明力侵蚀的道具都摧毁了,他也不会使用瘟疫假面。
这是深渊制造的一个传说级道具之一,为了未来的瘟疫大公亚巴顿量身定做的。这个面具只有在被亚巴顿征服后,才能展现出真正的样子。
而在那之前,这个面具是充满了脓疱和肉瘤的可怖之物。
因为亚巴顿此时还没堕天,所以这面具暂时存放在贝利尔这里。如果不是逼不得已,贝利尔是不会用得。
除了这丑陋到让人作呕的面具,贝利尔身上黑色的斗篷也是破破烂烂,上面有烧焦的痕迹,还有不少颜色可疑的不明液体。
包括贝利尔后背那秃了不少的黑色羽翼,真得很像那个疯起来就爱拔翅膀毛的亚巴顿了。
看上去比亚当和该隐当初要惨多了
玛门将地上的花篮捡起来,皱了皱鼻子。一股羽毛烧焦的味道十分刺鼻,而且肉眼可见的,贝利尔身上有着无数飘飘荡荡的黑色烟雾。
白色的雪花落在贝利尔的身上时变成了白金色的圣火,好像要把贝利尔点燃了一样。
玛门想要停止这雪继续下,可是以前能够随意改变山巅环境的能力,在这一次失效了。
眼见贝利尔的羽翼上落下越来越多的雪花,玛门立马上前拉住了贝利尔的手。
被拉住的一瞬间,那些一直在攻击着贝利尔的光明力停了下来,不甘心的围绕在他身边,散发着灼烧的温度。
贝利尔感受着这高温,嘲讽而厌恶的冷嗤一声,用低沉如蛇嘶鸣的声音说“呵,神的慷慨仁慈。”
“请把你的嘲讽憋在心里,我不想给你收尸谢谢。”玛门狠狠的握了一下贝利尔的手。
就在刚刚,贝利尔讥讽了神之后,玛门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排斥之力正充斥在他和贝利尔交握的那只手上。
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抓住了,现在贝利尔估计已经烤焦了虽说神不会杀了贝利尔,但是会让贝利尔很不好过。
这山巅也算是神的主场,贝利尔要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日后也会经常过来,太过于刺头不是很好。
而且一向算是冷静理智的贝利尔都充满了怨气和厌恶,那疯狂失序的贝拉尔还不定会疯成什么样子。
所以玛门才会无奈的提醒贝利尔,让他将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些,收敛一下身上的尖刺。
察觉到危机的贝利尔僵硬了一瞬,他脸上的面具完美的遮挡住了他的神情。
一声不太情愿的冷哼从面具下传来,一直萦绕在贝利尔周身的低沉压迫感在这时散去,独属于他的慵懒颓废将他包围。
贝利尔的身体软了软,就将自己的体重压在了矮小的玛门身上。
“累了,不想走。”贝利尔理直气壮的压迫才到他胸口的玛门。
感受到贝利尔重量的玛门,在戳了几下那难看面具后,无奈的说“那是用轮椅推你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
“抱。”贝利尔打了个哈欠,将闹腾的不停的贝拉尔压了下去。
“公主抱”
“嗯。”
玛门得到了肯定答案,十分熟练的将比自己高,你自己壮的贝利尔抱了起来。
两人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可爱小萝莉举起一个壮汉猛男,非常的不协调。
玛门抱起贝利尔后,习惯性的颠了颠。果然,之前并不是他的错觉,贝利尔的确比之前重了许多。
对于抱贝利尔这事,玛门已经十分的习惯了,以前在地狱他可没少把在各处睡觉的贝利尔抱回他的宫殿。
不过这一世公主抱还是第一回,用少年体型抱贝利尔还是有些过于勉强了。
进入到宫殿内时,那灼烧的光明力一下就被削弱了,贝利尔这才慢悠悠的将面具取了下来。
玛门扭头看了一下贝利尔的脸,那红色的抓痕与小动物的咬痕有些刺眼。这是他上山之路坎坷异常的证明。
“我本来以为你会是我醒来后迎接的第一个亲友。”玛门说道。
贝利尔打哈欠的动作一顿,心情又变得不好了。
“我不是第一个路西菲尔比我先”难道被路西菲尔捷足先登了
被路西菲尔下了阴招的贝利尔,想和自己原来的上司进行一场友好交流。
贝利尔淦
“路西老师他也来了吗不过不是他,最先到的是亚当和该隐。”确定了第三个将要到达的人是谁后,玛门笑得有些开心。
“亚当”贝利尔挑眉,这是他没想到的人。
贝利尔计算了一下时间,亚当要从中原地带来到这里,大概要用一年的时间。这还是在没有选错山,走错路的前提下。
想到这里,贝利尔的心情更加的糟糕了。对亚当的厌恶在这一刻升腾到了极点,被幸运眷顾人在被厄运偏爱的人眼中,太过于糟心。
一百座山,他用了九十九次的机会,才确定下是哪一座。
而亚当,只选择了一次,就找对了地方。
感觉贝利尔的心情好像更加恶劣了,玛门思考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
于是他小心翼翼的问“介意说一下你是怎么找过来的吗”
贝利尔沉默了一会儿,眼皮微微一抬,装作漫不经心的说“大概是一个个找过来了。”
玛门明白了,他想他或许应该给贝利尔准备一些幸运药剂和除厄药剂莫名觉得在离开天堂后,贝利尔的运气don到了谷底。
见贝利尔一副困倦的快要睡过去的样子,玛门贴心的停下了交谈。
贝利尔现在需要的是一个让他安心的环境,过多的话语只会让他感到烦躁。
闭上眼的贝利尔感到了久违的放松,玛门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依旧是熟悉的。不过幼年时特有的奶香味,渐渐被蔷薇的香气所取代。
恶魔的身心都是冷的,堕落后的天使只是比恶魔们要稍微温暖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罢了。
贝利尔觉得玛门身上的温度刚刚好,可以将他冰冷的身体和灵魂温暖,又不会让他觉得灼烧痛苦。
他可以听到玛门平稳的心跳和呼吸,那是让他无比安心的声音。就连一直闹腾不休的贝拉尔,此时也捧着羞红的脸,梦幻的数着玛门的心跳。
玛门的心跳。
贝利尔的记忆不自觉的回到了上一世,在地狱放纵疯狂的日子里,在不断下坠的漩涡中,玛门的身边是唯一平静的港湾。
贝利尔记得,在那段他们刚刚堕天的时光里,他和贝拉尔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枕玛门的腿上,听着他平缓的呼吸,数着他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