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闻声极为坦诚。
“若想栽赃莫须有的罪名在郑某身上,郑某还是劝你们再想想,”郑诺苦心相劝,“不要铤而走险,你们如今有权有势只是没有父母,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别做傻事。”
郑诺将两人进京之后的所作所为都罗列了个遍,虽然宅院之内不甚清楚,不过却将两人在朝堂上动的手脚一件不漏说出来。
若宋茯苓和闻声的确想按着原计划栽赃郑诺,此刻无法避免已经被反将一军。
好在今夜的意外很多,并不急于一时。因此闻声并未辩解,两人都只是默默听着,适时流露出几分惊讶无措之色。
待郑诺说得差不多了,墙角水钟的受水壶里已经接了不浅的水量。
“如何,二位可还要害我”郑诺喝了口茶润嘴,说太多话难免有些渴。
“郑某也不是要害你们,今日二位若出了这个门”
郑诺这话被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
闻声侧头“进来。”
是林文带着消息回来。他俯身在闻声耳旁耳语了几句,而后郑诺就见方才还忐忑不安的闻声,眨眼已经换了副面孔。
林文方才只说了六个字“庆帝遇刺已死。”
闻声先是和宋茯苓对视了一眼,再次落在郑诺脸上的视线便多了几分凛冽“看来御史大人对我二人误会颇深。”
“血海深仇又怎会因为曲曲栽赃陷害消弭不见我兄弟二人今天是来向御史大人讨一样东西。”
宋茯苓笑着接口“便是御史大人的命。”
分明说着忤逆至极的话,这两人却一个毫无波动一个风轻云淡,郑诺觉得羞辱异常。他啪的一声放下茶杯“看来你们还是执迷不悟。”
闻声已经没有耐心听他废话,既然庆帝已死,这郑诺自然不足为惧。
“林文,给他酒。”说罢闻声取过茶壶倒了两杯,和宋茯苓对饮起来。
与此同时临安河的一处画舫上,太子谢巡也得到庆帝被刺杀的消息。
他打翻了手里的茶杯,一把钳住通报的太监“你知不知道误传此等谣言是死罪”
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自然不敢误传,禁军副指挥使何德大人正在门外等着,金明池已经被禁军重重包围”
“孤不信孤不信滚”谢巡踹开小太监,红着双眼踉踉跄跄起身“孤要去金明池亲手斩了传谣的人”
“太子”对面的扶桑也似乎被谢巡的反应吓到,她叫了一声试图跟着起身,却被姬寒落在肩上的手又按了回去。
“别乱跑。”
“可是,他看起来不太对劲”
姬寒听见刚才小太监的禀告,当然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等太子离开画舫便立刻叫人停船回到岸边,扯着扶桑往侯府而去。
庆帝已死当然是真的,谢巡叫人处理了现场立刻下达封城的指令“太傅在何处复延侯在何处”
从怔愣中回神,他向何德打听闻声两人的下落,是求助不是怀疑。
“听说邀了御史大人在朝阳坊一鹤堂喝酒。”何德道“殿下可要派人去请”
“不用,孤亲自去”说罢人已经出了房门。
一路疾行来到一鹤堂顶楼,打听清楚包间的位置谢巡就要进去,推门的前一刻可巧那门自己从里面打开。
闻声两臂落在门框上,对谢巡的突然出现丝毫不感到意外“殿下的夜游结束了”
谢巡一眼看见桌上倒着的郑诺,七窍流血“御史也死了”
闻声疑惑“殿下为什么说也还有谁死了”
谢巡双拳紧握,目眦欲裂“他怎么死的”他多么希望御史的死和闻声没有关系
“御史大人突发心疾,救治不及已经去了。”闻声面不改色。
房内的宋茯苓放下茶杯也望了过来“复延侯所言,宋某可以作证。殿下,节哀。”
谢巡看了看闻声,又看了看宋茯苓,嘴角何时被咬破也不自知。
沉默良久后谢巡终于开口,却不是对闻声“来人呐,通知御史大人府上,御史突发心疾救治不及已经去世,顺带将御史送回府上处理后事。”
说这话的时候,谢巡已然平复,除了略带沙哑的声线和微红的眼眶,已经看不出异样“敢问复延侯,还有何人死于心疾”
“不知。”闻声摇头“庆典结束后我与宋先生便一直在此和御史大人说话。”
顿了顿他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殿下记得派人去典客署看看,听说城里出了刺客,可莫要伤及他国使臣才好,届时岂不是免不了战事”
“若当真起了战事,复延侯会站在哪边”谢巡紧紧盯着闻声。
“自然是为殿下分忧。”闻声理所当然。
“好。”谢巡应了一声“如此,你们便去护着三皇子。”
最后这句是对着身后的侍卫说的。
谢巡还要回宫中主持大事,闻声和宋茯苓则相继回到各自府中。
只是在他们二人离开没多久,城里就传来朝阳坊一鹤堂失火的消息。
每年上元夜城里都会出几件失火的案子,多是祈愿灯和礼花处理不当。这场大火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只是可惜了御史大人,死后都没有留个体面。
天明之前,整个上京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只是城里哪儿还有谢祁的踪迹之后谢巡才知道,谢祁早在刺杀发生之后便乔装出了城门。
没过几日庆帝遇刺一案水落石出,确是越国使臣所为。
彼时谢巡已经登基为帝,只是庆帝死得突然,朝中没了郑诺颇有些群龙无首的意思,朝堂之上每日争执不下。
谢巡原本不欲再与闻声和宋茯苓往来,可是如今看来,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他需要复延侯和太傅的帮助,帮他肃理一团乱麻的朝堂,帮他坐稳身下的皇位。
闻宋二人都欣然答应,只是提出了两个条件。
一,伐越;二,彻底覆查延州之变一案。
第一点本就在谢巡计划之中,至于第二点,他没有考虑多久“朕,依你们便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结束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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