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长舒一口浊气睁开眼,猝不及防和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对上,下意识后仰,发现蹲在自己跟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闻放。
“你有事”
见闻声从定中醒来,闻放那双可怖的眼睛瞬间积满水雾“哥哥哥哥”
话还没见说几句,人已经朝闻声扑过来。躲也不是躲不过,闻声却生生受下这一撞“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她们欺负我女修好可怕我都不敢出门了”
闻声垂眸盯着闻放紧揪自己衣襟的手看了多久眉心就皱了多久,片刻后闻放的哭声渐消,他才轻轻拉回衣裳“好好说话。”
闻放擦了擦眼泪,声线有些发颤“就隔壁新搬来的那个女修,简直就是个夜叉跟萧怀山一丘之貉相互勾结,你看你看”
他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脸“昨天你走之后,她们合起伙来把我给打了,还专挑脸下手霸占院子里的灵泉不说,还羞辱我,简直可恨哥你要给我报仇”
闻声端着他的脸左右打量,发现除了眼睛较平时憔悴并没有太大的不同“她们打你了”
“嗯”
“打的脸”
“没错”
闻声很快放手,闻放只听见他似乎叹了一声“本来就有毛病”
“什么什么毛病”闻放没听懂。
“没什么,我说找个机会替你报仇。”闻声很快恢复正常,摸了摸闻放的脑袋起身换衣“不过时间不早了,今天还得去博闻殿。”
“哥你不信我”闻放敏感察觉到不同“我昨天真的满头是血被她们不知道喂了什么药之后才恢复如初话说这药见效还挺快不是总之我没有说谎”
闻声听了这话回头,输入一丝灵气在他经脉里游走,片刻后收回手继续穿衣“经脉强健灵气较之前更加精纯,那药应该是洗经伐髓的灵药,没有大碍。”
“可是”
整理好衣冠闻声转身“阿放的话我都信,只是修习要紧不可随意惹事。更何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再等等。”
闻声正经说话的时候总透着些许不容置喙,是令人没由来心生安定的不容置喙。闻放最吃他这套,乖巧点头“我听哥的。”
两人很快出门,出来没多久就听见隔壁也传出响动,萧怀山和金满满也正准备去博闻殿听堂授。
闻放对着二人远远哼了一声,金满满应该是听见,仙鹤离开之前突然见她回头扬了扬拳。闻放见状下意识躲向闻声身后,再次探出头时两人已经飞远了
半柱香后,博闻殿。
飞天兽在大殿堂口相继落下,因为不到三年一次的新弟子统一招募,来往的人并不多,大都穿着黑色的外门弟子服,闻声几人也不例外。
由此就显得那几个穿着白色内门弟子服的男女格外显眼。
“青洲闻氏兄弟何在泰极城主之女萧怀山何在”每有人经过,那群白衣内门弟子都会抓着问上一句。
闻声也听见,不欲经过几人跟前,便带着闻放沿角落进殿。
不料在殿外最边缘的金柱后,遇上同样抱有此意的金满满萧怀山两人。
闻放条件反射往闻声身后躲“你们不要太过分了这可是博闻殿”他以为这两人守在此处还是为了打他。
不想金满满却只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萧怀山更是一反常态与闻声行礼“师叔。”
闻声回了半礼“为何不进殿”
“等你们。”萧怀山示意闻声看殿门处“有人守着。”
闻放也顾不得躲闪,探出头就见门口斜倚着一个白衣修士,筑基初期修为,左手拿着一弯长弓垫于右臂之下,正看着地面出神。
此人与外面一群白衣弟子显然是一伙的,闻放瞬间想明白“他在等我们”
“还不算太蠢。”金满满笑得一脸无害。
闻声眉心紧锁“司家人。”
“应该是。”萧怀山点头“我听说文经阁一楼的管事今天换了。”
“意料之中。”昨日闻声给司马仁乾坤袋时并未避着旁人,或是见财起意或是被自己人灭口,那管事下场无非这两个。
“阿放,你去问问此人的身份。”闻声很快收回视线。
“好嘞”
等待的片刻,金满满几次想冲出去“这人浑身都是浮躁之气,既然与你有仇,待我出去打他几拳保准乖乖听话,跟昨天那小子一样”
萧怀山唯恐闻声听见“不可莽撞。”
“少装正经,咱俩在这儿等这么久是为什么你敢说不是想骗那俩兄弟出头”
萧怀山捂住她的嘴慌乱回头去看闻声,却见他还是之前的姿势,对两人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不禁舒了口气。
“他哥哥不似他那般莽撞,你休要胡来。”
金满满轻哧了一声,满不在乎“炼气后期的童子鸡我一拳能打十个”
闻放很快带着消息回来“哥,我打听清楚了。”
“怎么样”
“这人是天启峰谨善道君座下弟子,叫司有礼。因为师父掌管悬赏堂口的宗务,平日颇为嚣张。”
“长老的弟子”萧怀山心忖,如此倒真不好办了。
金满满不解“长老怎么了长老不能打吗”
几人都没有接茬,都在等闻声说话。
很快闻声开口“宗门之内他不敢乱来,此人多半是司有德的兄弟,不解决往后只怕麻烦不断。”
闻放挠头“所以你的意思是”
“换个地方。”
“嗯换哪儿”
不一会儿几人从金柱后出来,经过殿门口时果不其然被司有礼拦下“站住。”
“玉牌拿出来。”
闻声直言“不用了,我就是你在等的人。”
司有礼闻言终于正身,打量他们一众四人几眼,面色阴沉“知道我为什么等你们”
“应该知道。”
“应该”司有礼双拳紧握“你们杀了我弟弟,就该偿命。”
闻声嫌他靠太近,伸出食指抵着他前襟往后推了几寸“你看,你也知道这个道理。同为兄长,你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会动手”
此时有两人从门口另一边经过,司有礼突然出手,那两人就被他踢出去好几丈。
“好大的火气”金满满躲在最后。
“司有礼,”闻声知道他是做给谁看,“不若你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