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楼梯传来脚步声,佟年以为是闻声,转身看见闻染下来,笑容微微一顿“二哥好久不见,大哥在房间吗”
闻染捕捉到女孩儿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心里酸疼脸上却笑着“在,他很快下来。两年不见年年又漂亮了。”
佟年坦然承认“大家都这么说,这话我都听腻了。我上去找大哥”
说着已经一阵风掠过闻染身边。
“年年小心点跑”闻立铭不放心“这孩子除了性急哪儿都好。”
仇应晓顺着说了两句,眼神却飘向楼梯上一脸怅然若失的男人。
闻声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他猜到来人是奔他来的,特意放慢脚步,果然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戴着贝雷帽的小姑娘冲出来。
他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原本要扑进怀里的女孩儿便改为圈住他胳膊“大哥,你竟然能赶回来我实在太惊喜了好几年都没见,我以为你早忘了我”
闻声没抽手也没停步“生日快乐。”
“谢谢哥,”佟年“不过只口说可不行,礼物呢”
“下午就到了。”
“是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
佟年又问“你会陪我跳舞吗”
闻染依然站在原地,闻声看了他一眼,回道“我脚有伤,就不陪你跳了,爸和闻染任谁应该都很乐意。”
佟年径直忽略了后半句“哥你受伤了哪只脚我看看”立刻换上惊讶担忧的神色。
“能走,就是得慢点。”这话当然是假的,闻声说的面不改色。可就在这话刚刚出口的瞬间,他喉咙处忽然涌上一阵忍不住的酥痒“咳咳”
这一咳竟然咳了好一阵。
这么一来几人都顾不得继续刚才的话题,连声问他有没有感冒,叫医生的有倒水的有,活像他已经病入膏肓。
突如其来的咳嗽并不在闻声的预料之中,他原也以为自己是突发感冒。姜医生却在看过之后说没有大碍。
闻声自觉咳完之后并没有哪儿不舒服,不是病症确实值得庆幸,可他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
想了一下午这个问题都没有答案,楼下的酒会已经逐渐开场,他虽不是主角,作为闻家长子定然要迎客的。
他没死,他还活着。
这是他脑子里第一个念头。
但是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林婉这个名字冲散,他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这根本就是妄想,他的腿脚胳膊甚至肋骨,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来人都死哪儿去了快给我来人”闻遐迩觉得喉咙仿佛有火在烧。
然而即使这样他还是扯着嗓子,只盼有个人来带他离开。可是他失望了,一直到中午他的房门都没有再打开。
闻遐迩心想,他们还能饿死他不成总会有人过来给他送饭。果然,时间刚刚指向十二点,就有女佣推着餐车进来“二少爷,我来给您喂饭。”
闻遐迩已经冷静下来“我哥呢”
女佣给他垫了一个枕头“闻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
一般而言,大家口中的闻先生只能是闻家的当家人,老爷子早就退位,那这个闻先生只能是闻遐迩的哥哥。其他人都按排行称呼,这也是闻遐迩被叫二少爷的原因。
闻遐迩说不出的烦闷“老头子呢带我去见他。”
女佣将勺子递到他嘴边“老爷和夫人去了夏威夷,昨天晚上走的。”
闻遐迩险些噎死“咳咳他们竟然还有心思度假就不怕我醒不过来”
“医生说了,您最迟今天早上就能醒。”
“”闻遐迩“知道我早上能醒为什么不见人过来家里一堆闲人别找什么忙不过来的借口”
女佣欲言又止,神色有些怪异。闻遐迩催了她一声才听她说道“闻先生走之前特意吩咐,如果您醒后大吵大闹就中午进来,拿东西出气就晚上进来。”
闻遐迩默了默“如果我挣扎下地要跑出去呢”
“这个问题我也问了,闻先生的回答很简单,”女佣试着将早上的原话复述出来“不会,他起不来。”
女佣的神色模仿得并不像,可并不妨碍闻遐迩脑子里勾画出男人笃定至极的面瘫脸,他哧了一声“自以为是,老子就是要下床”
“二少爷”女佣有些慌张“您伤还没好,不能下地”
“嘶”胸口传来的钝痛让闻遐迩瞬间泄了脾气,还真像那死变态说的,他果然起不来。
食不知味地用完午饭,闻遐迩躺在床上开始出神。
女佣见他一动不动好像心情不太好,劝慰道“闻先生最近几天都会回来用晚饭,您如果有话要问不妨跟他当面谈谈。”
闻遐迩目不斜视“谈什么谈怎么折断我的翅膀”
“不是的,闻先生还是很担心您的,”女佣解释,“您回来后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没有出门,是今天早上临时有事他才”
“闭嘴,这种废话老子现在不想听。”闻遐迩闭上眼“出去。”
闻声这人他再清楚不过,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阻止他每天按时上下班,无趣得很。他不过是出个车祸,哪儿有这个荣幸让他破例。
闻遐迩估摸着,哪怕是他不幸死在外头,这个冷血到极点的男人也只会抽空去他葬礼露个脸。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六点加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