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的性强,都没有看看自己的卧室是什么样,直接进了浴室,动作即便迅速,可以赶不上黄昏落幕的仓皇。关上淋浴,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淅沥水声方止,外头便传来敲门声。方觉夏光脚站在黑色瓷砖上,抽了搭在架子上的浴衣往身上披。打开浴室门,方觉夏踩了双拖鞋,裹紧浴衣沿着依傍私泉的长廊走过去。廊檐吊着小桥的灯笼,勉强可以视物。踏着银杏叶走到入口,开了门。
站在木门外的除了裴听颂再无其他,一身墨色浴衣,吹到半干的头发松散随意,和门外的银杏一衬,有种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的奇妙氛围。
方觉夏没说话,似乎也不意外,只抬手将湿发往后撩去,露出光洁雪白的前额。
他漂亮得让裴听颂移不开眼。月白色浴衣松松垮垮罩在身上,露出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唇角扬起的弧度很细微,湿发的末端蓄好的一滴水,落在他肩头,洇开小小的阴影。
灯笼纸拢不住的辉光落在方觉夏身上,清冷疏离的一双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比月下将开未开的桔梗还美。
看这一幕,裴听颂心都为之一颤,心念着这么美的画面,只怕自己要记一辈子。
“想你了。”裴听颂上前一步,想要搂他。可方觉夏却后退一步,脚踩在一处枯枝上,发出清脆声响。
“别在外面。”方觉夏轻声说。
这其实并没有什么暗示意味,只是他担心拥抱叫人看见。可对裴听颂来说,这四个字简直像某种变了意味的邀请,他握住方觉夏的手腕,扯着他一路走回木质长廊,伸手一推,将方觉夏自己都未曾进入的房门打开。
房间被夜色浸泡得宁静,又被裴听颂的冲撞搅起涟漪。方觉夏的视野里一片黑暗,只有牵着手腕的那只手带给他唯一的指引。
“开灯,裴听颂。”
“不开。”裴听颂将他搂在怀里,紧紧搂着,单薄的浴衣下两副身躯终于贴上彼此。
看不见,但脸颊被捧起,温热的唇贴上来,紧接着是可以将他拽入深渊的吻。
“唔”
柔软脆弱的口腔内壁被肆虐,舌尖撩拨齿背,方觉夏最怕突然的吻,勾走魂魄只一瞬间的事。破关直入的当下双腿就发了软,变成绵绵长柳,直要堕入池中。裴听颂一步步迫着他,在无法抗拒的吻里走向房间深处。
巨大的落地窗洒下清辉,尽数笼在方觉夏身上,谁也看不到,就连方觉夏自己都看不见此刻他有多漂亮,只映在裴听颂眼里。
他生了张只可远观的皮囊,不宜冒犯,越是如此,裴听颂越是要冒犯,要亵玩。
吻愈发深入,方觉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承受,空荡荡的房间令他没有安全感。一面吻一面向后退,感觉背后靠上什么,恍惚间有了一丝依靠,可这依靠实在脆弱,只是一面屏风,只一靠,便堪堪向后倒去。
舌尖交错,足尖交叠,荷尔蒙在黑暗里起舞。是无形的病,侵入一副躯体的媒介只需要一个吻。
敏感的听觉捕捉到水声,像指尖一次次戳破熟烂蜜桃的声响。方觉夏已经顾不上呼吸和心跳,仰着头被他扶住,就在理智快要破碎的时候,他忽然间听到外面的声音,是凌一和路远。
“觉夏这个院子好好看哦。”
“不都差不多吗”路远看不出什么区别,“我饿了,一会儿咱们能边泡边吃吗”
“可以的吧。”凌一走上长廊,喊了一声觉夏,又觉得怪怪的,“怎么不开灯呢”
“对啊。”路远也觉得奇怪,“这么黑看得见吗”房门没锁,路远推开,屋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凌一摸到门口的灯,啪的一声打开,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
“真的不在欸。”凌一的注意力被落地窗吸引,“哇,这个房间的景观也太好了,一整面都是湖景啊。”
“果然应该抽签的。”路远有些后悔。一眼扫过去,看到歪倒的屏风,于是超那头走过去,想顺个便扶起来。
脚步声靠近,距离屏风只有几步路的衣柜里,方觉夏躲在里面,心跳得飞快。
“这个屏风怎么倒了。”隔着薄薄的衣柜木板,队友的声音就像是踩在他心上一样,仿佛下一刻他们就会拉开柜门,像当初直播那天一样,只是这次和捉奸也没什么两样。
裴听颂享受起这种刺激感,想吻他,可方觉夏捂住自己的嘴,怎样都不松手。裴听颂只好细细吻他手背,舌尖描摹指缝的形状。
“觉夏的床和我的也不一样,我要试试。”
“你别给他弄乱了。”
方觉夏此刻根本顾不上自己的床,无法和他接吻的裴听颂寻起了新乐趣,低头含住他的耳垂。软糯的一小点几乎可以抿化。深重的呼吸声在耳边扩散开,让方觉夏越来越害怕。他们是不是能听见,听见了怎么办。
“他手机都没拿欸,在床上。”
“谁泡温泉拿手机啊,就你这样。”
可他没办法推开裴听颂,挣扎会带来更多的声响。他只能祈祷队友尽快离开,放过这一个小小的房间。裴听颂似乎是吃准了他没办法反抗,便愈发大胆起来,沿着侧颈落下无声的吻。手指缠住系带,拆最心仪的礼物必要慢条斯理。
昏茫的视野里,方觉夏极度敏感,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裴听颂能感觉到他的害怕,他浑身的肌肉都是绷紧的,这很有趣,所以他坏心眼地咬了一下,只听见方觉夏发出很细微的一声嘤咛,像跌出巢穴的雏鸟,无助又可怜。
方觉夏知道自己发出声音了,他太害怕了,自己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要怎么收场,他还没想好要这样面对队友们。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样小的声音早就埋没在凌一和路远的聊天声中。他不知道自己没有暴露,只能求着裴听颂不要继续,手抓着他的手臂,凄然摇头。
裴听颂终于如愿以偿吻到他,舌尖扫过光洁齿列追他胆怯的舌,像是生怕他们的偷情不能被发现,隔着不隔音的木板,限制的声音令他快感更重。舌头热烈汹涌地撞着,他甚至不敢吞咽,吞咽也会发出声音,只能任其流淌,淹没全身。
方觉夏原以为自己是很能忍耐的人,却也从没有这样忍耐过,仿佛他们不是接吻,是钝刀子磨着病变发痒的皮肉,又快活,又煎熬。
赠送几千字
躲藏在队友的眼皮下偷吻,比摊开一切白日宣淫还要令他胆颤。
裴听颂给了他太多戒不掉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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