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黎沉默，杜骄阳又问：“有那么难以启齿吗？”

“倒也不是，只不过那是从前之事，你虽与他有些关系，却是独立的个体，没有太多关联。”

杜骄阳闻言更是好奇：“他是谁？”

“一位故人。”重黎面露怀念。

“你们的关系很好？”

重黎啐了一口：“我怎么可能跟他关系好！”

杜骄阳怔住，这是什么走向？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甚至都已经脑补了两个人是如何的求而不得，那人是如何为重黎牺牲，重黎又是如何苦苦思念，想要将他召唤回来。

自己则是那可怜的替身，虽是都会被对方所替代。

杜骄阳上下打量重黎，发现他那种反感的情绪并不似假。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事实和你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重黎斜了他一眼，说起从前往事。

和杜骄阳想象的完全不同，重黎和那个名为炀的神一直都是死对头，两人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他们平日就经常打斗，想要分个胜负。

“后来天地崩塌，我和他这才不弃前嫌携手合作。原本说好的要共进退，可我们修复擎天之柱时，他竟然趁着我不注意，将我给踢开，自己去做那英雄去了！”

重黎愤愤不平，眼底尽是恼怒。

“他元神尽毁，连魂魄都不剩，只留下了一点点的碎片。原本我两携手不至于如此，他这般做置我于何地，真是可恶至极！”

“你说这人，竟是连死了都不让我痛快，是不是特别的欠揍！”

“呃……”

杜骄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分明就是惺惺相惜，结果因为被‘背叛’而恼羞成怒。

“那我是怎么回事？”

“一块碎片连一缕神识都比不上，我也不知该拿它怎么办。正巧看到你母亲因人神结合，导致不相容而怀了死胎，便是将那碎片入腹。”

“没想到百年之后，你真的被孕育了出来。虽与他有几分相似，却是完全不同的人。”

杜骄阳诧异不已：“我妈怀了我上百年？！”

他妈妈也太不容易了吧！

“若非有你，她光靠你父亲也难以与神同寿。”

杜骄阳这才舒了一口气，否则他也太对不起他妈妈了。

“孕育又不一定是大腹便便，别胡思乱想。”重黎一脸嫌弃。

杜骄阳更心安了，可想到之前那幕，又急道：

“那碎片被你提出来了，岂不是彻底融入炉中被毁了？”

重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朝着他的额头弹了一下。

“你明明与他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心智却是差那么多？那家伙十分狡猾，实力明明不如我，每次与他打斗都难以占上风，就是因为他诡计多端。”

“你就是那碎片，又怎么谈得上是消灭。”

重黎摸了摸额头，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虽不是他，却也和他有着很大关系，不希望牺牲了他成全了自己。

知道事情原委，重黎心情很是复杂。

“不过你这般倒是讨喜不少，若是接了他那脾气，你现在怕是已经被我给捏死了。”

杜骄阳笑了笑，并不把他的话当真。

两人分明就是欢喜冤家，互相看不顺眼，也互相欣赏。

要不然，也不会找他。

重黎虽然也依赖他的信仰来强化自己，可他完全可以找其他人，而不是自己这个半路出家的半桶水。

分明就是顾念旧情，才会想要找到他。

难怪会如此无私的教导着他，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别跟他比，你是你，他是他。”重黎突然开口。

杜骄阳怔了怔，不明白重黎为什么突然说起这句话。

“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

“我没有想要跟谁比啊。”

两个人同时开口，场面微微有些尴尬。

杜骄阳笑了起来，由衷道：“谢谢。”

“我可不是因为顾念旧情，就是不想从前好歹一世英名的他，被你这傻瓜气得蹦出来，我可受不了那家伙。”

杜骄阳依然只是笑笑，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对于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太多的想法，兴许是太过突然，还没能反应过来。

重黎看他这个样子，目光暗了暗。

“你也没有那么糟糕，否则才懒得理你。你比那家伙要好得多，他留下的是善良，带走的是奸佞。

他这辈子最让我不痛快，也最让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就是愿意以身祭天。”

重黎深深的看了一眼，无比认真道：

“我确实因为他才来找你，但，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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