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寒”
“欧尼”
两人同时开口,不禁讶异地看了对方一眼。
陶径寒低敛着眼眉“欧尼怎么会来公司安排,还是”
“嗯,公司安排。”
陶径寒点了点头,笑了笑,语气微不可察地有些低落“这样啊”
“嗯”
又是一阵诡异的宁静。
陶径寒睫毛微颤,忍不住侧目看了女孩一眼,犹豫问道“你不生我气了”
从公司宣布她放弃成团,将会参加偶像时代以后,边岁桐便再也没和她说过话,哪怕在接上下班的粉丝面前也冷着她,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
那时她刚表白完,正是羞愤难当的时候,只顾得上失落,自然也没有去哄她,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住了。
回国前,陶径寒只和其他五名成员告了别,入住之后更是没有和那边联系过。所以算起来她们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说过话了。
虽然边岁桐说是公司安排,但陶径寒觉得,如果边岁桐还生气,自然会有别人顶她的缺。
果然。
“嗯,不生气了。”边岁桐抿了抿唇,掖了下耳边的碎发“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我向你道歉,这是个不错的平台,你来很好。”
“嗯,很好。”边岁桐又重复了一遍,低头轻笑“其实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我才是姐姐,其他成员也都觉得我是不错的姐姐但是在径寒面前,总是忍不住地任性,好像径寒才是姐姐一样。”
陶径寒心中一软,眸色渐渐变得平和,她勾唇笑了笑,想要如往常揉揉女孩的头发,但又想起了什么,白皙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而后收拢,若无其事地垂下放在身侧。
心脏有种钝痛,闷闷的。
陶径寒眨眨眼,垂下眼眸,掩饰住一眼的黯然:“傻瓜,你只比我大了八个月。”
边岁桐抽了抽精致的鼻子,漂亮的眼眸瞪着陶径寒,显得有些幼稚可爱“我比你大一岁要叫欧尼”
“好吧,欧尼。”
陶径寒无奈摊手,想了想,又道“欧尼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就是想问径寒什么时候归队”边岁桐有些紧张,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速有点快,还带着家乡的口音“节目结束后组的是限定团,两年就结束,虽然节目组说如果发展地好会续约,但成员可以拒绝”
“所以,径寒什么时候归队”
陶径寒迷迷糊糊地听了半天,满脸的迷茫,但边岁桐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听懂了
“兴许不会回去了吧。”陶径寒低头绞着手指,心中一片酸涩。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回去
可在她说了那句话后,又有什么理由回去
她做不到边岁桐那么优秀的表情管理,可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不回去了”
“嗯。”陶径寒状若自如地笑着“韩国是一个很好的国家,我在那边学到了很多,也结识了很多重要的朋友,但毕竟,这里才是我的故土,我的亲人,我的朋友都在这里,我23岁了,也该回来了。”
闻言,边岁桐顿时停住脚步,眼眶通红,眼里倒映着昏黄的灯光,满是委屈与落寞,只是站在那里,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很委屈,又觉得陶径寒是一个大骗子。
“那我们呢我们六个人难道不是你的朋友,你都不要了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听到这个回答忍不住的心痛,她的心好像被谁紧紧攥在了手里,那人微微一用力,她就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陶径寒不知道边岁桐心里在想什么,也顾不得什么和边岁桐保持距离的想法,只觉得自己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手忙脚乱地用衣袖为边岁桐擦着眼泪,内疚地看着她“不要哭了,对不起。”
边岁桐哽咽道“你说过,我们七个会永远在一起。”
“是我说谎了,对不起。”
那人哭得陶径寒心都要碎了,她实在忍不住,轻轻把边岁桐环进怀里,就像曾经的好多次,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是因为我么”边岁桐轻轻推开陶径寒,双手紧紧地握住陶径寒的手臂,像是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抬眸直视着她“是因为那天的事对么我向你道歉,我不该那样”
陶径寒摇摇头,伸出食指挡在边岁桐唇边,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她声音微哑,语调低沉,凝神辩去还有一股不太明显的鼻音:“不,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没有任何的错,你只是不喜欢我而已。”陶径寒咬了咬牙,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其实说不定只是我太久没有和别人相处,所以误以为自己对你的感情是爱情呢”
她面带苦恼地瘪了瘪嘴“现在想想,似乎真是这样,你看,除了那天我很难堪,但我现在就只有一点点难过而已。”
“就这么一点点。”陶径寒用手指比了下一点点的程度“毕竟,你知道的,被拒绝了,不管是不是真的爱情,心里总会还是有那么点难过。”
陶径寒猜测,或许边岁桐觉得因为她的拒绝,自己才会回国,对她的愧疚以及不舍同时涌上心头,才会难过如斯。
可她最受不得边岁桐难过,哪怕诋毁她珍重的感情,只要能让她高兴一点,又有何不可。
“而且我回国是大势所趋,我终究是要回来的只是偶时是个很好的机会,所以才会趁此机会回国,你不要多想。”
“但就算我离队,我们也还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以后一定有很多机会见面,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坐飞机几小时我们就见到了,而且,说不定,等你和灿贤哥结婚的时候,我还能给你当伴娘”
陶径寒笑容温暖地揉了揉边岁桐的头发,表现得和曾经一般无二,心却没有表现得那般平静,仿若在滴血一般。
可她不想让这女孩继续难过,她想成全,成全边岁桐的大海与蓝天,只能尽所能地表现得自然。
边岁桐听完,以为自己会笑,于是,艰难地扯了扯唇角。
然而奇怪的是,她的心里竟然没有哪怕一点如释重负,反而僵在了原地,仿佛跌进了二月满是碎冰的冰窟,从头凉到了脚尾。
是因为虚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