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贺清栖所言,柴旭的人不错,脾气也好到逆天。
只是贺清栖最近却像是个一点就炸的桶,有些过分暴躁,隔壁舞蹈室的卓知微动不动就听见她的河东狮吼,震得天摇地晃。
“柴旭抬高点,说了你多少遍腿抬高点”
“你呆站在那干嘛动起来啊能不能不要像个呆头鹅一样”
“别蹦别蹦说了多少遍别蹦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很轻浮”
柴旭:“嘤嘤嘤。”那我到底是蹦还是不蹦。
见到贺清栖的这一面,卓知微也很惊讶。贺清栖从来没和任何人发过脾气,她第一轮公演时带的队员能力比柴旭差多了,也只是心平气和地让队友重跳重跳再重跳。
这又一次证明柴旭对于贺清栖的重要性以及特殊性。
卓知微有些酸了。
她今年22岁,朋友不少,但因为沉默寡言的性子,和她们都是君子之交的交情,见面打声招呼的那种。
贺清栖是头一个她放在心上,珍之重之的存在。在偶时的生活,贺清栖对她也是特殊的,别人是朋友,而她是好朋友,就算陶径寒也比不过她。
所以在柴旭没出现之前,她理所应当地觉得,她之于贺清栖就如同贺清栖之于她,一个特殊的、处于金字塔顶的好友,不论在偶时,还是不在偶时。
然而她忘了,现在她们的生活圈很小,只有98个女孩,而贺清栖原本的生活圈很大,她身上那种热血中二劲,虽然淡了不少,但依然能证明她的过去。
一个在初高中,带领兄弟朋友染杀马特造型南征北战的校霸。
包括她眉骨的那一道疤。
她有略深的眼窝,高挺的鼻子,浓密纤长让人忍不住嫉妒的睫毛眉眼间隐约透着的骄傲,轻笑时翘起的嘴角掩不住的风流绝代。
本是一副俏丽的长相,偏偏右侧眼眉被那道疤横生截断,多了分霸道和戾气。
这些过去卓知微都没有参与过,而柴旭却有,他身上那股中二劲和贺清栖如出一辙,还有嘻哈打闹时默契的动作和别人听不懂的语言,无一不证明着他们关系有多好。
卓知微的心里闷闷的,脸上冷冷的,愈发沉默寡言。从前回寝时,一直都是贺清栖挽住她的胳膊,和她一边走一边说笑,现在却多了个柴旭。
他站在贺清栖的另一侧,一米八的个子微微弯腰凑到贺清栖旁边,说些她不知道的人和事,逗着贺清栖哈哈直笑,扬巴掌拍他。
一边是洋溢着青春气息,走路都要踩点的男生女生,一边是被造物主用灰色描绘,沉默寡言默不作声的自己。他们之间由贺清栖的手臂连接,却仿佛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在她与贺清栖之间拉开。
贺清栖敏感地发觉贴着她手臂的卓知微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不禁柔下声音贴心地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卓知微的心头涌出一股暖流,不管怎样,贺清栖还是在意她的,又恼恨自己的矫情。
些微的滚动平复下去,卓知微在沉默过后,摇摇头:“不,没什么。”
她蹙了蹙眉,并不很习惯这样的自己,这是大多数女孩的通病,在友谊上也有着惊人的占有欲,但这种感觉是她未曾体验过的,也并不想体验。
“没什么”贺清栖显然不信,蹙着眉想了想,觉得恐怕是自己冷落了卓知微,让卓知微不高兴了。
这是人之常情。
就像是她在哪里都要霸占c位,处于人们视线的焦点,这样才不会被冷落,也方便她和每一个朋友交谈。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优秀的走在中间的人,她不会忽略任何人,不管身边是男人女人,她都可以让三个甚至更多人的氛围其乐融融。
但是今天她似乎并没有做好,虽然她记得时不时照顾下卓知微,和她解释柴旭口中的人和事,但卓知微和柴旭并不熟,以卓知微的性子,觉得不舒服也很正常。
贺清栖略带着歉意看了一眼卓知微,没有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
“知微,你们组准备的怎么样”
卓知微闷闷地点点头,看了眼另一侧的柴旭“挺好的,柴旭的队长裘鑫宇名不虚传,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
她没有看出贺清栖是故意把柴旭排离在话题外,反而深谙三个人谈话时的技巧,把柴旭带了进去。
这样的卓知微让贺清栖更不好意思了,暗中瞪了柴旭一眼。
“”
柴旭完全摸不到头脑,他又怎么了今天不像呆头鹅也没有蹦的轻浮
等贺清栖到了寝室,靠着门框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消息“明天你别和我一起回来了,我要和知微一起走。”
柴旭和卓知微之间,她没有丝毫的心里负担,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卓知微,一方面是她和柴旭太熟了,另一方面是她实在无法接受卓知微和除了她以外的人,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下班。
有时候陶径寒跟在她们身边她都恨不得把对方踹走,更何况他人。
柴旭满脸的不可置信“不是,老大,我来这里是为了谁你就这样过河拆桥了”
“不对。”柴旭想了想觉得不对劲,更是崩溃“你这桥还没过呢就要拆了”
贺清栖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行了,听我的,我不管你明天是找裘鑫宇呢,还是勾搭个小姐妹和你一起走,反正别出现在我和知微面前”
说罢,便要关门。
“不是,”柴旭眼疾手快地制止她,苦着一张脸“那你至少给我个解释。”
“知微和你走在一起不太适应。”
“所以你就抛弃我”
“谁让你没她长得好看呢”贺清栖啧了两声。
柴旭“我恨”
他们以前时常开这种玩笑,所以柴旭并没当真,也没在意。
作为一个男人,他着实不好意思和女人抢女老人大。
况且,他也的确不如卓知微长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