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属于二十一世纪的相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曹觅心中惊疑,动作却不慢,抢在桃子之前将相册捡起来,状若平静地说道:“近来淘到的一本新书,我自己来收拾吧。”
原身本也喜欢看书,她这番解释不算奇怪。
果然,桃子点了点头,继续回头铺起了床。
曹觅有些紧张地盯着她的动作,就怕她从被子中又翻出点什么奇怪的物件。
好在这之后一直到桃子把床重新铺好,都没有意料之外的状况发生。
曹觅稍稍放下了心,转身来到房中的多宝架前,想给相册找个暂时容身的地方,却又有些犹豫——
真的要把这本相册放在这里吗?原身在王府中威信不足,如果有人无意间打开了这本相册,看到了其中的真人相片,那她有千张嘴也解释不清!
若说最妥当的方法,还是将相册直接毁掉。可这相册若没跟她一起过来就算了,现如今她重新得到了这本对她意义非凡的相册,是无论如何也不愿凭白毁掉的。
如果能有一个妥善的,只属于自己的地方,能好好藏起这本相册就好了!
这个念头非常强烈,曹觅盯着手中的相册,一时间没有了别的想法。
就在这个时候,这本相册就像它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曹觅的掌间。
曹觅愣愣地看着掌心。
眼前的一切虽然有些神异,但更奇异的是,她能隐隐感觉到,相册不是真的消失不见,而是去了一个只有她能感知到的空间。
桃子在她身后请示是不是要出门了,曹觅却突然转头朝她一笑,“我有些乏了,王爷那边,还是等等……”
她心中有一个猜测,她需要先确认一下。
可惜的是,她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突然从院外跑进来的婢子打断了。
那婢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仍旧喘息着一字一顿地朝她禀告道:“夫,夫人,那张氏母女,出事了!王,王爷震怒,请您到前院书房,去一趟!”
“张氏母女?”曹觅按着婢女口中的关键词,在原身那些记忆片段中搜寻着。
因着这对母女正是原身近来忧虑所在,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去年,徇州出现叛乱,北安王奉命前往讨逆,一去就是一年有余。
两个月前,北安王终于功成回京,却带回来一对母女。
他跟当时还是原身的曹觅解释过,这两人是他一个战死故交的妻女,暂时找不到去处,想将她们先安顿在府中。
原身表面上自然是答应了,但心中对着那对母女终究是膈应——
那寡母长相可人,女儿则尚在襁褓之中,京城中隐隐有流言传出,说那对母女根本不是什么王爷故交的妻女,而是北安王在民间一段风流韵事。
曹觅于是将她们安置在王府中一处偏僻的院落,又有意地忽视了那边的情况,不想给自己寻烦恼。
原本以为是两厢无事的境况,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出了事。
看来暂时的清静是躲不成了,曹觅现将自己心头的猜测放到一边,决定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先往北安王那边走一趟。
路上,她询问起那个报信的婢女,“张氏母女那边,能出什么事?”
婢女已经把气喘匀了,此时正亦步亦趋地跟在曹觅身后,闻言便答道:“她,她们好像差点冻死在宜兰院中。”
“冻死?府内的冬炭难道没有及时送过去吗?”曹觅有些惊讶地问道。
她有意学着记忆中原身的模样,将语调放得轻柔,又做出一副娇弱无害的模样,但她本身雷厉风行的态度确实与原身差距有些大。
那婢女只感觉王妃今日即使是细声说话,身上的气势也不一样了,但真要她说,她也说不上什么所以然来。
愣了一瞬,她定了定神,抛开了那些杂念,专心回答起曹觅的问题:“这,这婢子就不知道了,不过,王爷好像还把后院的采买嬷嬷和几个管事都叫过去了。”
曹觅点点头,又抓着重点问道:“后院中的事情,一直就是我在管。怎么张氏那边出事,这次居然先闹到了王爷那边?”
婢子又回道:“是陈管事直接报到王爷那边的……他,他说王妃不想理会张氏母女的情况,他看着张氏母女快死了,这才不得以去禀告王爷。”
听到这话,曹觅皱紧了眉头。
在原身的记忆中,张氏确实求见过她几次。
但原身本就怀疑张氏和北安王的关系,加上张氏又一直没说求见到底是因着什么事,原身以为她是来攀交情的,一直拒而不见。
几次过后,那张氏果然识相不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