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车开得稳当,贺云舒有好长一段路居然无知无觉地睡着了。
她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入了平城地界。
手机上好几个方洲的短信和语音,说一些很琐碎的事。
其中有一条,引起贺云舒的注意。
方洲问,“你今年的年休假集中在一起有几天,安排什么时候休呢咱们要不要带孩子去什么地方玩一玩地方你定”
贺云舒点开对话框,刚想回,又停下来。她年轻时候也是个爱玩闹的,大学时候趁着寒暑假,约着同学或者玩伴,坐大巴,躺火车,大江南北到处乱逛。遇上什么美景,也会对着大山喊,将来一定要带爱人故地重游。可真到结婚的时候,方洲却说,“最近有点忙,蜜月以后补吧。”
这个以后补,一推就推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后来怀孕,生娃,再怀孕再生娃,没提过这事。
孩子稍微大了些后,都是爷爷奶奶带着出去玩耍;一家人齐齐整整的聚会,大概只有每年过年上南山。
她就没回他这短信。
车到南山的时候,时间已经有点晚了。
山间的照明灯,天上的星星点点,寂静又安详。
贺云舒下车,方洲已经在车门口等着了。他关心她饿不饿,又把小范打发去厨房找吃的,并且帮她将箱子给拎去常住的套房。
路过小院子的时候,她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布置得花红柳绿了。
“方骏真挣钱了次次这么搞,还能不亏”贺云舒百思不得其解,“不都说创业要节约么,我怎么看他也还大手大脚呢。”
方洲道,“生意还是不错的,挣了些钱。”
贺云舒扭头看他一眼,他指了指楼上,道,“赶紧上楼洗洗吃饭,你饿很久了吧”
确实有点饿,毕竟整个下午只和小范在服务站随便吃了一碗面条。
她摸了摸肚子,伸手去推门。
门一开,烛光乍泄,清淡的香氛伴随着温热的风出来,一大片淡粉色的花和装饰物突出来。
贺云舒眼前一亮,笑着瞥了方洲一眼。
方洲推着她进去,反掩上了门,直接将人扑墙壁上去了。
两具熟悉的躯壳,两个陌生的魂灵。
贺云舒被方洲按着,咬着,恨不能揉进身体里面去。她脚上的伤恢复得七七八八,已经不妨碍行动,自然是热情地回应。
再不用顾忌老木头床架子,也不必担心墙壁太薄骚扰邻居。
她纵情地伸展身体,被他拉着在感、官世界里徜徉。
方洲却不太要她过于沉迷,一直掌着她的脸,看着她,叫她也看着他。那种认真的劲儿,仿佛在做什么难搞的大项目,居然也有种奇异的魅力。
激情完第一次,屋子里餐车上的食物已经凉了。
方洲要叫人重新送,贺云舒却觉得无所谓,分装出来递给他,“吃吧。都这个点了,不麻烦人。”
他有意见。
贺云舒知道付了钱就要得到相应品质的服务,可她就喜欢自在些。与其等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别人弄好了再开吃,她已经将自己喂饱两三回了。
于是,她开始大快朵颐。
方洲见她如此,也跟着吃起来。
他在烛光下看她的样子,仿佛黑瞳里有火,认真得可怕。
贺云舒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吃东西。
吃完后擦嘴擦手,道,“你别这样看我。”
方洲笑一下,伸出拇指抹她嘴角沾上的酱汁,然后放自己口中舔干净。
贺云舒没办法了,直接将盘子推开,又拉着人上、床。
次日,贺云舒起了大早,去后山散步。
碰上了晨跑的方骏和苏小鼎,各自打了个招呼,态度十分平和。
没多会儿,方洲出来寻她,硬拖着她爬了半个山,累得浑身出汗。
贺云舒走得脚踝有点痛,不肯再走,方洲只好背着她回去。
恰方涵来了,据说是应方骏的约,要谈一笔大生意。她见着他俩,翻个白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一派什么都知道的模样。
贺云舒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挣扎着从他背上下来,自己去洗澡换衣裳。
可等到庄勤来,倒是挨了一顿说。
“你跟你前夫又滚一张床了。”庄勤笃定道。
贺云舒看看自己光洁的皮肤,完全没留下什么痕迹,问,“你怎么知道”
庄勤冷笑,“怎么知道闻味儿呗。上两次股东会都是我代替你来,方洲有一次没参加,有一次参加了连个眼角风都不给我。这次来,你看他笑成那个骚样子还看你,对,他一直看着你。”
贺云舒背对着方洲,本来没什么感觉,被庄勤说得寒毛竖起来。她转头,果然对上方洲的眼睛。
他正在同鼎食的另一个叫向姓股东说话,见她瞧她,给了个笑脸。
“如何”庄勤问,“是不是要吃人了”
何止吃人,简直食髓知味。
仿佛是要补足过去几年的份,也顾不上年龄,翻来覆去的折腾。
一开始是贺云舒去撩的,后来撩不动了,问他,“你吃药了吧”
方洲愤怒,按着她又来一回。
她无法,只好对他道,“你也保重身体,这么大年纪的人不好和小伙子比。”
很普通的一句话,也不知烧着他哪根神经了,硬是不管不顾又来一次。
贺云舒把庄勤的话听进去了,方骏组织开会的时候就没挨方洲坐,拉着庄勤坐了末席。
方洲却和那姓向的坐她对面去,显然是故意的。
这次会议还做得颇为正经,苏小鼎一人发了一本厚资料,既表述过去的财务情况,又描绘了未来的好预期。
方骏更是搬了投影仪来,打出t,准备对屋子里的所有人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