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照用了很久,久到他觉得千年风霜已过,身心全付出去了,才赋予这支梅花簪。
佳士得拍卖行二楼,经理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杰作,过了将近十多分钟,才抬起头看向郑照,激动的说道“郑照先生,您把这枝梅花交给我们拍卖真是明智的选择”
美,从来都是共通的。
郑照道“我只是想帮它找个足够珍惜它的人。”不花钱的东西没人会珍惜,越贵的东西越有人珍惜。
“我明白的。”经理人点头把盒子合上,脸上呈现出纠结,过了一会儿他问道,“郑照先生,这发簪是c国人用的比较多,能否将这枝梅花改为胸针拍卖您不需要改动什么,只是换个名字罢了。”
创作是他的事情,拍卖则是别人的事,郑照没有反对。
腊月十三,正是梅花开放的季节,梅花做为压轴拍卖品出场,是再合时宜不过的事情了。
“这枚梅花胸针,是青年艺术家郑照先生的得意之作。”拍卖师介绍着展品情况,随着他的介绍场内的惊叹声越来越多,郑照已经分不清是说他家世的时候最高,还是说他就是鸟群前贝斯手的呼声最高。
“七千二十万还有应价的吗”拍卖师话音落地,会场内的竞拍者就齐刷刷的举起牌子。
听着价格不断上涨,郑照越发觉得无聊了,几乎所有人都说这枚胸针好看,所有人都想要这枚胸针,好像这枚胸针理应被追逐一样。他们真的喜欢这枚胸针吗还是他们只是想要拿出去炫耀人们在追逐这枚胸针的时候,究竟在追逐什么
“一亿五千万”拍卖行最终落锤。
周围的人不断过来恭喜他,郑照闷得几乎喘不出来气,他应付着人群,努力适应着吹捧之词,却还是难以忍受。
“郑照先生”人们愕然的看着郑照转身离去,然后低声议论着他的高傲。但只有郑照自己知道,他是落荒而逃了,他此刻已经溃不成军。
走出拍卖行的大门,门外是闪光灯和拿着话筒的记者。郑照看着记者,记者也在看着郑照,看着眼前年轻有为的设计师。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神色有些冷淡,衬衫外侧的金属袖箍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一眼惊艳。
惊艳片刻,记者们回神了,对郑照发起迅猛攻势。
“郑照先生,根据佳士得拍卖行的记录,您是第一个活着看见自己珠宝作品被拍卖到一亿的,请问您有什么感想”
“郑照先生,以往被拍卖到高价位的首饰不是因为自身镶嵌的珠宝,要不就是古董的历史价值和名人效应,您的珠宝作品采用的材料都很普通,拍卖到这个价格,您是不是也有些意外”
“郑照先生,您的珠宝制作一直采用工作室预约方式。经过这次拍卖后,几乎全球的人都知道了您。您的早期作品最近也在不断的升值,还有更多人就够无门。请问您是否有创立品牌的意愿”
郑照耳朵嗡嗡,抬起手臂遮住白光,眼前模糊一片,这些天他究竟在做什么
“梅花,它不是胸针,它是发簪。”
声如蚊呐,耳聪目明的记者们却听得清楚,他们眼睛一亮,都知道自己捕获了大新闻,更是争先恐后的向郑照提问。
“郑照先生,您说梅花本来不是胸针,而是发簪对吗请问这个修改是您自己做的改动,还是拍卖行的要求”
“郑照先生,您现在把这个改动说出来是因为您后悔了吗对于已经拍下梅花的客人来说,梅花瞬间从一个完美无瑕的作品变成了被设计师遗憾后悔的作品,这是不是一个犹如惊天霹雳的打击您准备如何解决这个事情”
“郑照先生,你在媒体公开场合说这件事,是不是为了呼吁商业远离艺术您对商业与艺术的关系如何看待有人说艺术是基于商业之上的产物,您赞同吗”
郑照站在原地,抿紧了双唇,看着记者们一言不发。
记者们被他盯得心虚了,可是没有退一步,饭碗最重要,他们连标题都想好了。震惊,青年艺术家竟然在世界最大拍卖行门口哭诉自己被强迫的遭遇
郑照见此回头看了眼门口的安保人员,对记者们说道“请各位不要拥堵在门口,免得有窃贼混入。”
记者们看看安保,又看看郑照,拍卖行是有规矩的,他们不情不愿的给他让出一条路。
郑照坐车回到了冷清仓库,坐在车床边上看了好久才回到床上,深沉梦境中浮现了罗德岛设计学院开学的第一堂课。
自行车车座和车把手变成了公牛的头,毕加索利用“非艺术”的材料和手段反抗消费主义,阻碍作品的可消费性,防止自己的艺术溃变为商品价值,这就是现代主义,用艺术证明艺术,用纯粹的艺术保证艺术的纯粹。
梦醒,郑照坐起身,身上阵阵虚汗,他确实开心的,浑身充满了轻松和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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