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变”众女眷无比震惊,纷纷痛骂萧惊尘,“狗贼尘死有余辜。”
蜚蜚看着面前的少年,心安的同时突然有些委屈,见他脸上有不少擦伤,忍不住一把抱住他。
顾瑾城欢喜得找不到北,满身的疲惫都消散了,拍拍她的肩膀“是我不对,吓着你了。”
“没有。”蜚蜚摇摇头,“姐姐会保护我的,我也会保护自己,你不用担心。”
“你要小心,知道吗”蜚蜚仰头看他,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还等着你娶我呢。”
阿娘在旁边“咳,咳”
“知道了,你乖。”顾瑾城单手搂着她,染了血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肩膀,仿佛这样,感觉才更加真实。
事出紧急,加上三哥受了伤,娘仨都很着急,只得匆匆忙忙赶到前院,各自与家人团聚后,逃也似的离开马球场。
三哥为救外公,伤了左腿,但不严重,养养就能好。他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就是被外公哭得心力交瘁,想让他老人家安静安静,又不知从哪里开口。
见到柏秋,老头就更加愧疚了,手巾都给眼泪沾湿了。
但经过了死里逃生,柏秋反倒觉出了家人的重要,默默给老头递过去一张手帕,见他面露诧异,不禁安慰道“孩子恢复得快,这一刀若挨在你身上,怕是命都没了。”
“我这把老骨头”太傅心疼道,“活着也是拖累别人。”
“胡说。”阿娘说道,“蜚蜚婚期在即,你若出事,孩子还得给你守孝,太不划算了。”
三哥也在旁帮腔“是啊,为了妹妹,为了妹妹。”
太傅这才好些,抓着阿森的手,发誓往后一定好好生活,绝不辜负他的苦心。
三哥“”也没毛病。
顾瑾城护送江家人回去,到庄园门口时,萧梵屹追了上来,隔着人群,与阿柔遥遥对视。
阿柔也瞧见了他,但是没有停留。
她脸上沾了些木灰,衣服上还有血迹,却像是浴血重生的妖女,一个回避的眼神,却足以勾魂摄魄。
萧梵屹攥紧了拳头,来抑制心里酸麻的感觉,以免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我送他们回去,放心。”顾瑾城拍拍萧梵屹肩膀,“回见。”
萧梵屹目光深邃地盯着阿柔的马车,没有说什么。
直到江家的人离开,他才转身,回了马球场。三百六十五名刺客,死伤过半,生者早已伏诛,蛊雕军又一次创造了奇迹,然而,他却无心赞叹。
萧惊尘死了。
尽管他知道,萧惊尘的死对他而言是好事,但见他脸色苍白地躺在那儿,心里还是无法避免地感到烦躁。
他深深地看了刘越风一眼,眼神里风起云涌。刘越风却十分泰然,甚至还向他汇报宫变的消息。
事已至此,他再深究也没有意义,何况,刘越风心里有数,他知道,这样的结果,对萧惊尘,对萧梵屹,都是最好的。
所以,萧梵屹不怪他。他只是有一点、一点的悲哀。
“走罢。”萧梵屹理理衣服,周身充斥着无形的贵气,如君临天下,俾睨众生,“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刘越风温驯地垂下眼睑,微微一颔首。伴随他多年的宋昭便心意相通般,推着他往前走。
等上了马车,无人的时候,宋昭担心地问刘越风“哥,你为什么要杀他”
是因为怜悯或是,感同身受
毕竟萧惊尘那么要强的个性,经历过这样的绝望,死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刘越风牵起她的手,望着她星月般的眼睛,说道“我有了更大的把柄在他手上,日后,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宋昭惊讶地张大嘴巴。
“我不羁惯了,占星司又在风口浪尖,我怕我护不住你。”刘越风说道,“国师本我不想我参与此事,我是为了将来考虑,才决定试试。”
刘越风说道“他记我的功也好,记我的仇也好,于你而言,总归是见好事,明白吗”
“你、你怎么这样”宋昭说不好是感动还是难过,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拖累你吗”
“小废物。”刘越风温柔地抚摸她的脸,第一次主动凑上前去,吻她。
尝到眼泪的味道,刘越风苦笑“你都已经拖累我半辈子了,今天才知道”
宋昭报复地咬他一口,见他皱眉,又乖乖触上去,轻舔他下唇浅浅的牙印,闭着眼睛,粘了他许久,才说“那、那我以后当个贪官,攒多点钱就辞官,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养你。”
“不用。”刘越风捏捏她的脸,“我好养,当清官也养得起。”
两人难得这样温情,宋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安,一直到马车来到宫门前,她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身份,注定是回不了头的。
她必须,也只能披荆斩棘,一往无前
萧惊尘带兵造反的事情,不到半日,就传遍了京都,从那个时候开始,全程戒严,持续半月都没有松懈。
夜里加了宵禁,太阳落山,各坊各街禁止通行。
黎云郡主的和亲也一拖再拖,东胡使臣上奏了数次,都被暂缓。
东胡使臣被就想借着此次宫变做些文章,不料萧忠熠竟然屡次推脱,早已引发了东胡的不满。
七月初七这日,正是乞巧节,东胡使臣再次在朝提起和亲一事,态度强硬,扬言若庆云无心和谈,他们即刻回东胡。
萧忠熠焦头烂额。他原本是想将黎云郡主许配给萧惊尘,好给他再次入朝的理由。
现在计划被打乱,他不得不重新权衡朝中的各方势力,一时竟难以抉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等东胡使臣退下之后,萧忠熠疲惫地说道,“在场都是我庆云国肱股之臣,家中可有试婚儿郎,朕亲自保媒。”
没人应声,萧忠熠的目光在底下转了几圈,随意抽查一般“顾瑾城,你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