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入道，就如逆水行舟，晚辈没有退路可言……”

孟垢嘴上这样回答，但事实也的确如此，当自己穿越成反派的那刻。

气运被压制，修为被压制，不想成为叶衡的垫脚石，就只能一往无前。

“都说大道三千，难道非如此不可……”那道身影略微颔首，却又开口问。

孟垢摇摇头，笑着，声音却沉沉的：“大道或许是有三千，但晚辈能走的路却只有一条，为此，晚辈纵使身死也无怨无悔！”

那道身影又是顿了顿，眼神暗下来，这句话仿佛在胸中反复荡了许久。

半晌，才终于把眼睛抬起来，继而开怀大笑：“好好好，若当年老夫有你这般心性，也不会陨落于此！”

说着，伸出一指，指尖上凝出一个紫色的漩涡，不大，却隐隐让这方自成的天地抖动起来。

随着这个紫色漩涡，颜色越来越深，这番天地终于开始扭曲变形，向内坍塌而来，最终化作万道璀璨紫光汇聚到这漩涡上。

只是短短一瞬，这看不见边界的秘境已经全部凝聚在了他的指尖。

孟垢看着这番场景，不禁有些恍惚。直到“咣当”一声，才反应过来。

这个秘境中所有存在的东西，已经被那道虚空中漂浮的身影凝聚成一个紫色的丹药。

唯有那尊虎头人身的雕像，其手中的银枪没有被吸收，失去了支撑之后重重的坠落在地，发出一声响声。

四处看一眼，炎煌秘境已经完全消失，孟垢双脚处在冥海秘境之中，周身被压制的灵力也恢复正常。

“给！”

那虚空中的身影将手中凝出的丹丸抛给孟垢，下意识的接住，

抬头看去，还不等孟垢开口，又说到：“此为破厄丹，乃是老夫最后残余灵力所炼，可祝你突破当前桎梏！”

“那前辈……”孟垢微微皱眉，看着那道身影越发虚弱了起来，如风中残烛，一吹即灭。

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枚破厄丹，毕竟这是原剧情里叶衡都没得到的东西，叶衡只拿走了瑶光灵根粹质丹以及地上那把长枪。

面对孟垢担忧的问，那道身影却笑得怅然又豁达：“当然是入六道轮回去呗，还能干嘛？”

说着，身影逐渐虚化，只如一缕沙尘慢慢的消失在天地间，像是从未来过，只留下淡去的声音：“小友，老夫当年陨落于此，却又心有不甘，残魂徒留千年。”

“而今受你点拨，也要寻自己那无怨无悔的大道去了，保重！”

孟垢没再言语，由自内心深深的作揖，心中满是感慨触动。

原来，正如那孔道友所说，人活在世终会被执念所扰，只有埋入黄土，化作烟尘，才会最终散去……

回头看着地上躺着的银枪，一步上去，试探着弯了一下腰。

“滚！”

结果枪身中传来一阵虎啸，一颗虎头残影破枪而出，嘶吼着不让他靠近。

“哇，前辈冷静，冷静啊！”孟垢赶紧摆手，退步向后，没想到反应会这么激烈。

他记得，这枪中寄居的是那上古修士的灵兽，主人陨落后它不久也身体被毁，只好将自己的灵魂与主人的本命法器合二为一，在此守护了它的主人千年之久。

“前辈莫要激动，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扬前辈已入轮回，您又该何去何从呢？”

孟垢定了定神，吐纳了口气，看着眼前虎首听到自己的话愣了下，弓身又道：“是永留此间任天地消磨，还是……”

孟垢没有继续说下去，它在这里陪护主人千年，主人解脱了，却没带上它，这其中的怒气和失望可想而知。

与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如将最直接的利益摆在面前，让它做出选择就行。

“小辈，你想当吾之主人？”那声音依旧森寒，带着凶威问。

“不敢！”

孟垢开口回答，仍是谦逊的弓着身子：“只望前辈留在身边，晚辈力有不逮之时，前辈助拳一二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