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跪祠堂挨板子吗?本世子担的,敢作敢为!”
现在想想却只剩一声惨笑,自己这个活了近万年的老怪物竟也如此天真。
哪有什么担当,不过就是利弊权衡之下的一场豪赌。
现在的他不肯回家族,是因为两位长老和十几名族中精锐因他而死,他担不起他们的性命。
不肯,不敢,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回去受罚。
所谓拿起放下之类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他从来想要什么便会有,所以没有考虑过失去,就轻飘飘地出口了。
可当那姓孟的帝师真的从他手中拿走一样时,放不下,有的只是妒恨。
来到天疏阁,发现今天的执事人换了一位。
见叶衡愣了一下,那新当值的小厮,只以为是嫣红的老熟客又来了,赶紧说道。
“嫣红姐一大早盛装打扮走了,公子找她?”
叶衡摇头,将从飞翥身上搜来的铁牌放在柜台上。
只学着那样子,也是下意识地作揖答道:“我要见御无缰前辈。”
在那小厮同样惊诧的目光之中,走进了同样的通道,来到了同样的地方。
看着帘幕后面的人影,单膝而跪,嘴角微不可查地勾出一抹笑容:
“晚辈见过前辈,特来向前辈求援,还请前辈再次帮忙。”
隔着一道帘子的御无缰依旧语气平稳,略带疑惑地开口问:“老夫不是救下你们二人了吗?怎么只有你一个?”
“回前辈,飞翥兄他……他重伤不治,已经陨落了。”
话说到此处,叶衡声音微作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痛:“前辈,飞翥兄他……他死得太惨了。那姓孟的人族修士凶狠无比。”
“手段残忍,我们根本无力抵抗。飞翥兄先前已经受了重伤,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可还是……”
说到此处,叶衡使劲眨动双眼。
看去只见他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他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祈求与愤恨:“前辈,晚辈恳请您为飞翥兄报仇。那恶贼如此嚣张,求您出手将其铲除。”
“而且,此人竟在您的辖地上害您故人之子,将您置于何地?”
帘幕之后,御无缰缓缓睁开眼睛。
叶衡低低地埋着脸,怕对方从自己脸上瞧出异色,但那气势逼迫而来,依旧叫人汗毛倒立。
御无缰终于才开口:“小友,你不是人族修士吗?怎的与妖族称兄道弟?”
叶衡心中微震,转而则是一喜,赶紧回答:“回前辈的话,所谓人族妖族,不过是世人眼中的隔阂,趣味相投即为友。”
“飞翥在我身前遇害,他为我挚友,哪怕前辈不肯出手,晚辈拼了这条性命也当为他报仇。”
叶衡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一副恭敬的模样,等着御无缰回答,心中却已经笃定。
“嗯……此事老夫自会出手。”
听到上面缓缓沉吟一声,叶衡心中激动万分,但脸上却依旧装作悲伤。
他太确定了,自己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将事实摆在了御无缰面前。
这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可以不在乎情分,但绝对会在乎利弊。
纵使他炼虚之境,断然也承受不住整个妖国的怒火,因此,帮助自己灭杀孟垢才是最好的选择。
借刀杀人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