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星河想也不想便说道,“不是才五丈么?能不能出水,再打个两三日的也就知晓了。”
孙大柱眉头微微蹙起,“也并非打到六丈就一定能出水,我们打到五丈,那土都不见湿哩,何必再多花那两三百文?”
张政吃完饭,默默的放下碗筷。
“等会我下去瞧瞧。”
这位置毕竟是他看的,总不能真叫人白忙活了,到底能不能出水,下去一探便知。
楚月一听,差点被嘴里的饭呛到,“咳咳咳,师父,您就别下去了吧?您这年纪也不小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可怎么跟朱大夫交代啊。”
张政唇边的胡子抖了抖,“老夫这身体硬朗着呢,五丈深的井算什么?为师去年还能爬上几十丈高山崖采药呢。”
楚月似笑非笑,“那您还真挺硬朗的。”
见老头这倔强的模样,楚月一时间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去反驳他。
吃了饭,张政执意要下井,便也只能依着他,孙大柱兄弟俩将他腰上的麻绳检查又检查,确保万无一失才将他缓缓放了下去。
楚月胆战心惊的趴在井边喊道,“师父,小心啊。”
张政紧紧的拽着麻绳踩着井壁往下爬。
“放心吧,我没事。”
片刻之后,张政被从井底给拉了上来,他揉了揉被麻绳勒疼的腰,往孙大柱兄弟的方向伸出一个巴掌。
“再往下挖五尺【1】,明儿再不出水的话,就不用挖了。”
孙大柱点头,“成,总归就这一两日的活,那我们就继续挖了。”
……
这日挖了一下午,第二日上午又挖了一上午,仍旧没有看到出水,孙大柱本也没抱希望,这张大夫的医术兴许了得,但看打井的位置和看病可不一样,不是那么容易掌握规律的。
反正只半日的活了,干完今日就带着家伙什收工回家了。
刚吃完中饭,陆铁生就来了。
“哟,爹上来了。”云翠荷忙起身去厨房给陆铁生倒水喝。
陆铁生背着手,在井边望了望。
“今儿过后就不打了?”
一旁从井底往上拉土的孙二柱点了点头,“是哩,这井想打出水来,怕是难。”
陆铁生眉头紧拧,“怎就不出水哩?”
“爹,喝水。”云翠荷将水递到陆铁生手中,“爹莫要站井边了,仔细坠下去,来这边坐着吧。”
她一边说着,从堂屋里端出了一把椅子。
陆铁生喝了口水,望向云翠荷,“这井怎不打了?钱不够还是怎的?钱不够爹给你支持点儿,村儿里的人可都盯着你们家这口井哩,要真打不出水来,咱面上都不好过,不蒸馒头争口气不是?”
云翠荷笑了笑。
“爹娘留点钱过日子也不容易,我们当子女的,哪里能伸手跟爹要钱?之前打这井,也是一家人心血来潮,如今觉着差不多了,就不打了。”
陆铁生面露惋惜,“这也才五丈多,还不深哩,真不再往下打一打?”
云翠荷望着井的方向,“待今儿过后再看吧,到时候我再与星河商量商量。”
陆铁生点头,“行吧,你们娘俩商量着来。”
话音刚落,便听得井底下传来了孙大柱的声音,“出水了!出水了!二柱,快拉我上去,这水涨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