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屋里看孤本医书的楚月抬起头,面上闪过一丝不悦,只是却没有将这种情绪表露在人前。
她转过头,朝着屋外说道,“嫂子,小竹还小哩,我不想太早框定她的将来,待她再大些吧,要是及笄之后她自个儿愿意,我自是没意见的。”
听到楚月的回答,小竹暗自在心底松了口气。
陆星平也朝着屋外打趣道,“嫂子,你家里木头才那么点大的小萝卜头,就忙着定亲也太早了吧?小竹比木头还大一岁哩。”
许氏笑了笑,“你知道甚?常言道,女大三,抱金砖哩,何况小竹只大了木头一岁,我瞧着倒是正正好。”
关键小竹这丫头能干,又有个当大夫的姐姐,这门亲事要是真能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就在她异想天开的时候,楚月的声音再次传来。
“嫂子,我方才想了想,怕是不成,差着辈分儿哩。”
云翠荷也反应过来,忙跟在楚月后头帮腔,“还真是,小竹叫我一声娘哩,那往后他俩真成了,木头得叫我什么?叫月月什么?这也太离谱了,桂英啊,往后再莫要说这话了,没得让人笑话了去。”
许氏听罢,这才万般不甘的哎了一声,领着自家儿子回家去了。
云翠荷关上院门,冷哼一声。
“狐狸找羊谈交情,就知道那一家子不安好心,还想将咱小竹给定了去,这面儿也忒大。”想了想,似是还不解气,又继续说道,“你大伯母也做的出来,救了她孙子命,当家的自个儿不来,就让许氏拿条帕子来,跟瞧不起谁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缺她那条帕子。”
楚月出了屋,抚着云翠荷的背。
“娘,事情已经这样儿了,人也救了,咱也就翻篇了,回头气坏了身子,自个儿还得受累。”
云翠荷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你奶将你拉去的,我也不好说什么,换个人来拉你,我都得骂人一顿,要是你爹在的话,这事儿铁定又是另一个结果。”
出嫁从夫,要不是没了丈夫,她在半坡村过日子也不至于这般被动。
说到这里,云翠荷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
楚月见状,忙安抚道,“娘,过去的事儿就别想了,你还有相公,星平星安,还有我和小竹,相公往后要是能科考入仕,给您赚个诰命夫人的官身,他们见着你,还不得点头哈腰的?”
听了楚月的话,云翠荷“噗嗤”就笑出了声,“你这孩子也是个没谱儿的,星河要赚诰命,也是给你赚,到那时候我都老太婆一个了,还要那等虚名作甚?”
楚月笑着挽住云翠荷的胳膊。
“我不管,到时候我就凭自己的本事给自己赚,相公就负责给娘赚,看往后谁还敢欺负咱们。”
因着楚月这一通话,云翠荷将刚才的情绪忘了个干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你呀,有时候比谁都懂事,有时候又跟个孩子似的,真是拿你没办法。”
随即想了想,才十四岁的姑娘家,可不就是个孩子么?
楚月笑了笑,将云翠荷扶去了屋里。
“娘就负责将自己的身体养好,咱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哩。”
没一会,从镇上买了药送去老屋的陆星河回来了。
楚月见陆星河回家,忙上前去开了院门,“相公,这一路可还顺利?”
陆星河没有说话,直到进了院子,将骡子牵去了猪圈,才低声说道,“如今镇上难民越来越多,进镇子也被官兵设了关卡,得交三文钱才给人通过,镇子外头的难民都成堆了。”
楚月面露惊讶,“现如今进镇子都得交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