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见陆玉芳急的快要哭了,心里竟觉得莫名的酸涩,忙安抚道,“你先别着急,刚才楚姑娘不是说半个时辰后在这里会合么?这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呢,她肯定会来的。”
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是从县城到乌溪镇的这处林子极大,如今双方分开的太久,这会马车声儿都听不到了,他也无法确定楚月的方位。
一刻钟过去,楚月仍旧未出现。
陆玉芳来回踱步,眼眶和鼻子在河风的吹拂下已经泛红,眼泪更是在眼眶里打着转。
许恒想安慰她,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她无法与陆兄交代,自己又何尝不是?
明明之前都交代的好好的,关键时刻,竟还得楚姑娘一个弱女子去引开杀手。
两刻钟过去,楚月仍旧没有来。
距离双方分开,已经过去足足半个时辰。
陆玉芳抬起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拂去,满脸坚定的转身走向码头的船只。
“我得去找我哥。”
许恒小跑着跟在她身后,“咱们不去乌溪镇了吗?”
陆玉芳吸了吸鼻子。
“我本就是来协助月月赈灾的,如今她都生死不知,我还去乌溪镇作甚?先找到我哥再说,他那么聪明,肯定能有办法救月月的,咱们快点,兴许还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她说完,提着襦裙便小跑着上了一艘船。
许恒听罢,点头说道,“行,待回了县城,便能找到帮手了。”
两人登了船,便直接往距离县城最近的码头驶去了。
……
楚月因为跳车的时候腰部被撞击的厉害,不仅身上疼,撞破的额头更是让她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严重影响了前行的速度。
她心底虽焦急,却也无计可施。
楚月一只手撑着一根粗壮的树枝,另一只手被车夫扶着,药箱也背在了车夫的背上。
“江师傅,要不你别管我了,先去码头吧,咱俩速度太慢了,帮我给许公子和玉芳报个平安就行了,省得他们担心了,我自己慢慢走去码头也可以的。”
江徊想也不想便摇头说道,“那怎么成?深山野岭的,丢你一个受伤的弱女子在山里,跟给野兽投食有何区别?”
楚月往他的方向望了眼。
“你和我走一起,可能会连累你的。”
江徊满不在意。
“我孤家寡人的,连累就连累了呗,只能怪我运气不好,而且我那维持生计的马车还得靠你去帮我找县令大人要呢,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就是回去了,也得上街上要饭了。”
楚月半开玩笑似的说道,“说白了,你就是在意你的马车。”
江徊边扶着楚月往前走,叹了口气,“吃饭的家伙,谁能不在乎?”
片刻,楚月又问道,“江师傅,你没成过亲吗?”
江徊的脸上带着一丝缅怀,转而化为遗憾。
“成过,死了。”
楚月微愣,面上带着一丝愧疚,“对不起。”
江徊摇了摇头,“都过去快二十年的事了,她是难产死的,大人孩子都没保住,我亲眼所见,便也不敢再娶了,生怕祸祸了人家姑娘。”
楚月也为江徊感到遗憾。
“可惜那时候我帮不到你们。”
江徊有些好笑的望了眼楚月。
“楚大夫,你就别开玩笑了,十八九年前都还没你呢,这都是命。”转而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遗憾,“我那亡妻腹中怀的是个男孩,要是顺利出生,健康长大,如今也该娶妻生子了。”
楚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