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青憨憨笑了起来,“二丫头,看样子,你娘不想走,你不好挪,就让你娘睡你里边吧。”
感受着徐满青手上的力道,徐艳艳也笑了,“好!”
好,当然好,自己这身骨肉都是这位娘亲给的,如今她疯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清醒了,怎么能让她失去感受孩子温暖的机会。
刚清醒过来时,喜悦与悲痛交融扯得徐满青丢了力气,每一寸肌肉似乎都在抖,现在缓了这么久,力气也恢复。
毕竟一直被好吃好喝照顾着,除了腿9年没怎么用,也就今年慢慢被带着自己去小解后,现下可以走路就是得人搀扶以外,其他地方日日动来动去的挣扎,力气可是在的。
听见女儿徐艳艳同意了,徐满青直接褪掉鞋子,撑着身子往床里去。
徐半青这会儿看着看着眼眶又忍不住红了,忍到徐满青挪进了被子里,这才举着灯出了房门,等把门带上的那一刻,眼泪不自由主的落了下来。
以前咬着牙不去想生活的难、日子的艰辛,更为了不掉无用的眼泪,咬得牙冠都紧了,而今天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紧了的牙冠一时半会儿松不了,堵住的眼泪终是决了堤。
等躺到床上,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徐半青盯着墙角无人的床榻看了半宿,也不愿合眼,直到困意一波一波来得汹涌,方才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徐艳艳房间里,原本想要再说会儿话的徐艳艳直接被徐满青“堵”了嘴,看徐艳艳猜出是为了让她多休息,徐满青赶紧点头。
徐艳艳自从穿到这个小说里,各种条件都克服了,随遇而安体现的淋漓尽致,自然也没有不能同人睡一张床的习惯,见自己不睡,徐满青就满脸担心,便老老实实闭上双眼。
也许是白日太累,也许是经历了悲喜,也有可能是徐满青这个娘躺在身边很安心,徐艳艳很快进入了梦乡。
而一旁的徐满青就这么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女儿一夜,脑子里想了很多,许多疯了时的记忆不停闪现,一会儿欣慰,一会儿流泪,直到天快亮时才算眯会儿。
徐半青照往日一样起床,将饭做上,挑水、劈柴、扫院子,看时间差不多,媳妇、孩子都还没醒,也没去叫,直接锁了大门去队里给自己和徐艳艳请假。
假请的很顺利,不仅如此还得了沈大队长一通劝慰,让他别生气,什么沈琢也不是有意的,什么沈琢还要带徐艳艳去县城医院,什么徐艳艳的伤也算是工伤等等。
总之就是,徐艳艳请多长假都没问题,因为有人替她劳作挣工分;徐半青不放心,一家子都坐大队的车进城陪着也没问题,大队也要对徐艳艳受的伤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