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父母……”
爱丽丝低声重复了一遍,邓布利多对波特夫妇的后一种评价,然后盯着那个小小的男婴,询问道:“那么,小哈利,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她表现得像是话赶到这里了,所以随口一问,但邓布利多斟酌了好一会儿,才严肃地回道:“他很安全,远离一切会带给他危险的事物。”
“是这样啊……”
爱丽丝收回目光,第N次摸了摸扒着口袋边缘、探头探脑的小黑猫,有些漫不经心道:“先生,你真的觉得,只有魔法会给人造成伤害吗?”
“嘿!你们两个古怪的小偷,那是我的猫!”
一个在大白天就浑身酒气,邋里邋遢的中年男人,用拎着酒瓶子的手,隔空对他们指指点点,然后嘴里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听到没,除非你们给我50英镑,不然别想带走它!”
爱丽丝感觉到兜里的小猫正在瑟瑟发抖,她并不认为这样一个无赖式的人物,会有闲情逸致养猫。
与之相反,小猫身上所受的伤,看起来,很有可能跟这个男人有关。
估计对方是想从他们一老一小,两个“善良可欺”的外乡人手里,搜刮点油水。
但她对此没有作出任何反应,而是抬头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抽出魔杖,小幅度挥了一下,那个无赖就眼神迷茫地打着酒嗝,转身离开了广场。
他的背影晃晃悠悠,像是一只动画里面会出现的那种,直立行走的螃蟹,张牙舞爪的,不知要游荡到哪里去了。
“一个小小的花招,”邓布利多狡黠地眨了眨镜片后的蓝眼睛,“最好别让其他人知道,你懂的。”
“我还以为,先生会选择给他钱。”
爱丽丝不认为邓布利多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圣人,但她,该怎么说呢……
只是在这种场景下,有她这个某种意义上的“问题学生”在,她没想到邓布利多会这么干脆利落地出手。
而不是选择以身作则,试图教会她克制和容忍之类的。
“可惜我的口袋里并没有50英镑,如果我把什么别的东西变形成钱币的话,那种做法恐怕也不会比现在更好。”
邓布利多顿了顿,又接上之前被打断的话题:“爱丽丝,我从来都不认为只有暴力会给人造成伤害。
甚至在很多时候,直接的暴力并不是最危险的因素,错误的理念才是。”
“因为万有皆逝,而精神永存?”
爱丽丝皱起眉头:“那么,先生,该由谁来判断呢,谁才是那个裁决对错的人?”
“好问题,孩子,也许你该亲眼去看看,然后问问自己的心,看能不能得到答案。”
邓布利多走向通往村子另一端的小路,爱丽丝也跟随着他的脚步,离开小广场,踏上石板路。
在联排房屋的尽头,街道又将要转为旷野的地方,远远就能看到,在某两所房子之间,仿佛凭空又挤出来的一片废墟。
他们沉默着站到那片废墟前,庭院的树篱已经有段时间没人打理,枝节横生。
无人修剪的荒草随风摇摆,时不时显露出埋藏其下的瓦砾。
房子的大部分主体还屹立在那里,爬满了深黑的常春藤,但顶层房间的右侧墙壁已经被炸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