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一终究是喘了一声,再也无法避免被他看到她满是泪的眼眶里。
她打他有什么用?
“你要真的在乎我,就跟我离婚。”
“除了离婚。”
傅景丰说。
“那你离开我,至少现在离开我。”
顾唯一想他走,她才好肆意的大哭一场。
傅景丰望着她的神情里尽是无奈,最终起身出门。
顾唯一立即把胳膊压在了眼眶,不多久胳膊上的布料就湿了。
她本想大哭一场,但是感觉他应该在外面,只是忍不住难过到颤抖的时候转了身,把脸埋在了枕头里,然后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她本可以不哭的。
如果他不在她的身边。
可是他偏要一直在她身边,假情假意的哄她,让她不断的想起一些事。
——
方墨当天晚上被约到FS会所最高级别的包间里。
入目是海天一色,方墨承认这样的景色他难得给心爱的人看见,但是却还是不得不转身看向一直坐在暗处的男人。
“约我应该不只是让我知道自己的薪水不高吧?”
“我要知道那五年有关我妻子的所有事。”
“你真后悔了?”
方墨看着他问。
傅景丰听后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婚戒,“五年,我在幻想她的生与死之间存活。”
方墨听到这句话,料想他傅景丰这五年过的也不好,这才走到沙发那里去陪他坐下。
他认真审视傅景丰,“如果你真的过的不好,我倒是释怀了些。”
傅景丰抬抬眼皮看他。
方墨继续说道:“如果那五年只是唯一独自痛苦,你还有什么资格说后悔?”
“她幸好生在一个美好的家庭里,两位老师对自己的独生女都格外的宠爱,才让她活了下来。”
方墨说。
傅景丰沉默着,只待他继续说下去。
“唯一知道你找我问这些吗?”
方墨突然问了一句。
傅景丰稍微摇头,随即倾身去打开桌上的金属烟盒,拿了根烟点燃。
方墨看他抽烟,这才又说:“唯一不喜欢别人抽烟。”
“我知道。”
傅景丰淡淡一声,望着手指间的烟想了会儿,又看向方墨,“请继续。”
“他们家搬到我们家隔壁,那天我下课回去第一次看到她,她坐在轮椅里瘦瘦小小的一只,我问她在看什么,她说她在看风。”
傅景丰想着她车祸后,有次她也是那样说。
她常常在院子里看风。
“其实她是羡慕风的自由,她是向往自由吧?”
方墨这样理解她那句短短的话。
傅景丰抽了口烟,然后便又陷入长久的沉默。
“你如果真的爱她,真的后悔,也该多给她些自由,她对你彻底失望,怎么可能轻易再爱上你一次?”
方墨问他。
傅景丰当然知道她不会再轻易回头。
可是她必须得回来。
这里是她的家。
“她不是悲观的人。”
傅景丰终于开口,提到。
“当然,她如果悲观,根本站不起来。”
“……”
傅景丰又质疑的看向方墨。
方墨说:“她不断的摔倒又不断的爬起,康复那段时间,她腿上的淤青几乎也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