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走,别在这拖拉”
张海客对着张海杏呵斥了一声,他作为兄长语气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张海杏赶紧低头走路,她偶尔回头看一眼张启明,张海客哼了一声,一瞪眼直接一把将她拉走了,
“好家伙,这空气里醋味不小啊”
张念说着风凉话,在一旁调侃,
不过当他瞥见张启明手中的刀正闪烁着寒光,他那笑容一下子凝固, 之前不好的回忆全都涌现,
这可比张海客的拳头有力多了,他一下子把嘴闭上。
众人走到一处悬崖旁,这里冷风呼啸,从悬崖之下吹上来的风带着一股凄凉与悲壮。
小哥看着悬崖之下深不见底的裂谷,这地方是他童年的梦魇。
从小作为血奴被囚禁在在这里,要不是老族长带他逃离,恐怕他早就死在这了。
这地方不仅是他的噩梦,也是族长的葬身之地,曾经老族长带着他逃命来到这里,老族长跳入了深渊打算与叛徒做最后的死斗,而小哥则是侥幸找到一个洞口,在绝境中找到了唯一的一条生路。
如今,他再次站在这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天杖。
“你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完成放野是你们的任务,不用跟着我送死。”
小哥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话音未落,他已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顺着悬崖上的锁链,轻盈地跃入深渊。
张启明紧随其后,他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期待与不安。
他对于自己父母的下落一点也不比小哥对于身世的渴望少,从小因为孤儿身份而受到的那些嘲笑与欺辱,应该有一个解释。
“走吧”
张海客沉声说道,虽然刚才小鬼说这里危险,可他都到了这个地方而且又知道了家族中那么多的秘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转头离开,
其他人也是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全都一齐跟着跳了下去。
深渊底部,是一片死寂。
黑色的泥土仿佛吞噬了一切生机,而在这片死寂之中,白森森的人骨骷髅却显得格外刺眼。
它们或躺或立,仿佛在诉说着那场内乱的惨烈与悲壮。
张启明走在最前,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他无法想象,当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才能让这片土地成为如此恐怖的死亡之地。
随着小哥的步伐,他们踏上了深渊底部,张念蹲在地上想要拔起埋在地里的陶罐,
“不想死你就别动”
张启明毫不客气的警告张念,张念一下子不敢动弹了,
“这就是泗方城的最深处”
小哥站在最前方,他指着远处的一座巨大黑船,
这里曾经是一处河道,不过因为泥石流的原因,河道被堵塞,只剩这一艘破败的大船斜插在泥土之中。
张启明发现,他们脚下的泥土是黑漆漆的,像是富含了某种矿物,而且在这黑土之中,白森森的人骨骷髅十分显眼,越往那断船的方向走白骨就越多。
“当年到底是出现了多大的乱子,才能让上代族长以死做局”
张启明感叹一声,当他踏上这片土地,那种凄凉厚重的感觉就迎面而来。
“有没有可能,我的父母死在了这里?”
张启明心里一紧,这些碎骨太多,他根本不可能一一去查看,他还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活命,可是这地方的白骨随处可见,足可见十几年前的那场战斗有多么惨烈,
自己的父母又不是族长的大能,能活下来吗?
“张启明你别多想,可能当年你父母来的不是这里呢”
张海杏安慰道,张启明朝她点点头,继续出发。
“……”
小哥沉默着,他想安慰张启明可是说不出什么,虽然他经历了那次叛乱,但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童,而且根本也不知道张启明的父母长什么样子,这个忙他帮不了。
虽然小哥没有表情,可是张启明看懂了他的眼神,
“这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
小哥略微颔首,然后他指着前方的断船说,
“那就是当年族长的船,如果族长想要做局,那么天杖一定就在那里。”
大家全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那艘黑船断成两节,斜插在土里,就像是一座墓碑。
一股不祥阴森的感觉,逐渐在众人心头蔓延。
“张启明你快看!这地方有不少本家人的尸体。”
张海杏用油灯照亮,看到本家人的尸体时,张启明心中五味杂陈。
张海客走过来,“这还是你第一次关心咱们家以外的人吧”
张海杏一挠头,她觉得张海客的话有些怪怪的,不过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张启明根本看不出这些尸体的特征,时间太久了。
而且这地方太危险,也没有时间让他挨个辨认,每多一秒,死亡的可能就加大一分。
“上船,帮小哥拿到天杖要紧,等回到族地,一切的秘密都会解开。”
张启明招呼大家,随后他和小哥掏出钩索,一跃而上上了船。
这上面更加恐怖,白森森的骷髅全都变成了土褐色,尸体表面上的皮肉都被风干,一个个骷髅脸上的空洞,仿佛注视着众人,让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