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辰上车,发动车,径直从周时序身边开过。
周时序没有拦车,她也没多看周时序一眼。犹如陌路人。
从车库出来,宋星辰突然小心翼翼问顾临砚。
“我刚才是不是骂得太过分了?”
刚才主要是周时序拦车,又不听人话,让她直接气上头。
回想了一下来龙去脉,以往总是觉得发挥不太好,这次倒是觉得发挥得有些超常了。
她脾气好,其实不太会骂人。
其实最主要是,想到会影响她在顾临砚心里的形象。
“没有过分,主要是周时序太过分,气到顾太太了。”
宋星辰发现,顾临砚总是从自己或者别人身上找问题,怪天怪地怪自己怪周时序,就是从来不会怪到她身上。
跟阮老爷子老太太一样,对她近乎是溺爱。
仰着头,宋星辰问顾临砚,“顾临砚,你这样惯着我,就不怕我恃宠而骄,越来越无法无天?”
顾临砚揉着她的脑袋,“夫妻本来就是一体的,要是你跟我结婚了,还是一个人面对所有。
没人给你出头维护你,那要我来有什么用。惯着顾太太,是我本来就应该做的。”
“更主要是,顾太太是个讲道理懂分寸的人,不会恃宠而骄,更不会无法无天。
这么贤惠的顾太太,我不惯着宠着,肯定会有别人惯着宠着,我可不愿意被人取代。”
这种忧患意识,顾临砚还是有的。
不是什么动人的情话,却比动人的情话更动听。
宋星辰忍俊不禁,“我又不是什么香馍馍, 哪有那么炙手可热。”
“顾太太不能这样说,在我心里,顾太太才貌双全,永远是最好的。反而是我不够好。”
少年时,宋星辰于他来说,就如同那热炽璀璨的星辰,光芒万丈。
这些年来,他一直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优秀得足以匹配上宋星辰。
因为周时序带来的不愉快减轻了不少。
宋星辰不由自主伸出手,环住顾临砚的腰,将他抱住。
头埋进他的颈窝,由衷开口,“顾临砚,有你真好。”
这种有人依靠,被人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
顾临砚眼中闪过一抹深邃,“我那么好,顾太太是不是应该改一下称呼了。”
脑海中闪过顾临砚之前说过的话,她对他的称呼,太疏离。
宋星辰默了默,“那换一下,改成,“临砚”?”
权衡再三,还是觉得,这个称呼比起“老公”这个称呼更适合开口。
“可以。”
顾临砚也不勉强。
就算再小的转变,那也是转变。
他希望在婚礼之前,让宋星辰完全接纳他这个丈夫。毕竟等那一天,他等了那么多年。
在罗汉床上盘腿看了一会书,心静下来之后到画室练习基本功。
以往宋星辰练习基本功,都会选一幅古画练习其中画功,技法,但是今天宋星辰脑海中有灵感一闪而过。
最后画了一幅暮山山宿图。
背景是连绵不断隐于云雾的山脉,秋风小楼,孑然独立,风起,竹动柳摇,吹皱一池灯影流光,湖畔有情人成双入对。
题字也是即兴发挥,不假思索便提笔挥毫:
灯影如昼,人面如故,朝云行雨,岁岁年年。
本来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词是“朝朝暮暮”。
但总觉得,朝朝暮暮,岁岁年年,感情太过于直接张扬,最后迟疑再三还是以“朝云行雨”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