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九叔来说,人鬼相恋,人妖相恋虽然罕见,但并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那些妖鬼之流一开始也只是以人的面目来和人来接触。
先产生了感情,先蛊惑了人,再暴露他是妖怪是鬼魂的身份,有的人可能会恋旧,有的人可能会害怕,选择不一。
但是明知道那是个妖怪是个鬼,仍然主动的去和他苟且,这样的事情就比较稀奇了。
对于九叔来说,略微感到有些超前。
但又不能见死不救,在这中年人的苦苦哀求之下,九叔便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家中。
林煜,秋生,文才,任婷婷还有那几个修女,都跟在后面看热闹。
这房子周围本来是没什么人的,就算是他们家的邻居也是个个闭户。
生怕染上了什么晦气。
受到了邻居的牵连。
结果见九叔来了之后,也都难以按耐心中的好奇,开了门窗探头探脑,最终终于还是来到了门前,和那群修女站在一起探着头往里看。
九叔林煜等人进了门,掀开了门帘儿往里边走。
房间里寂静无声,仅有一些十分微弱的呼吸声。
这老父母在一旁一脸的苦涩,还不停的抽泣着。
“九叔,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儿子吧。我们家可就这一个独苗苗了。”
老妇人哭泣着。
“你放心,若是能救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先别着急,让我先看看情况。”
“是啊,是啊,都是咱们把这畜生惯坏,你也别在这里哭了,准备一些茶水去,不要在这里打扰九叔。”
男主人勉强行使着自己主人家的义务。
“九叔,您请。”
“唉。”
九叔向里间走了两步。
床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一个年轻人仰面躺在床上。
离近了一看,面色苍白,印堂红黑,颧骨突出,眼圈发黑,形销骨立。
看起来比那劳病鬼还要吓人,简直就像个骨头架子一般。
果真是被吸干了精气。
九叔扭过头来,免不得瞪了秋生一眼。
想让他知道沉迷女色会有什么样下场。
不过心里还是略安慰一些。
“还好,你没有闹到他这种地步,要不然……”
要不然我真想一头撞死。
这句话九叔没说出来。
毕竟男主人还在一旁,免得人家以为在指桑骂槐。
唯一能够得到一些安慰的就是这家伙和一个精怪媾和,秋生也只不过是逛了逛青楼而已。
总还算是个人了。
秋生也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
如今他虽不知怎地没了色欲之想,看着这形销骨立的受害者在心里难免有些害怕。
九叔看着这个毫无反应的青年。
将他的手臂从被子中扯了出来。
一股味道从被子中的缝隙向外窜。
熏的九叔情不自禁的眯了眼,皱了鼻头。
略有一些嫌弃的两只手指捏着青年的衣袖。
另一只手搭在了脉门上,细细的把着脉。
沉吟了良久。
那男主人愈发的担心起来。
花白的头发也显得有几分凌乱,额头沁出了汗水,一脸苦涩。
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九叔,怎么样?还有的救吗?”
九叔叹了口气。
让这男主人几乎要晕厥过去。
“还有的救。”
峰回路转,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这男主人看着九叔都有点忍不住的想要埋怨。
这种时候说话就不要大喘气了。
有的救为什么还要叹气?
“呵呵……有救就好,有救就好,九叔,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九叔看出来了他的意思。
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伸手将被子掀开了。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掀开被子之后,引来了一阵惊呼。
这病者躺在床上,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内搭。
下面却是一丝不挂。
文才和秋生情不自禁的探头看去。
口里面啧啧出声,不停的摇着头。
“啧啧,都紫了……”
“真是头一回见,紫的都像茄子一样,还有的治吗?要不还是切了吧?”
文才和秋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不能切啊九叔,紫了,紫了总比没有好,九叔,你千万得给治治。”
那准备茶水的老妇人一脸焦急的从外面冲了进来。
正是听见了文才和秋生的风凉话,心急如焚。
这可真不敢切啊。
秋生和文才虽然说着风凉话,但也真的有些引以为戒的意思了。
确实看着太吓人了。
以至于自己都有些幻痛。
文才还好说,尤其是秋生。
哪怕是脑袋上带着静心的金箍,现在也情不自禁的流出冷汗。
“以后可知道要引以为戒了吧。”
林煜拍了拍秋生的腿弯。
秋生猛的连连点头。
要真搞成这样,恐怕以后都没得用了,为了一夕之欢,这样的代价太沉重了。
“九叔,千万救救我儿子。”
“九叔,你发发慈悲给他治治吧,我就这一个儿子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
两个人就跪了下来,一把年纪了框框给九叔磕头。
“两位快起来,快快起来!我一定竭尽全力为他救治,快快起来吧,不要磕头了。”
“秋生文才。”
“老人家,快起来吧,我师傅不要你磕头。”
“快起来,不要磕头了,会给你们治的。”
秋生和文才受了招呼,连忙去搀扶这两个人。
两个人脸上挂着泪痕,这才艰难的起身。
九叔已经从包袱里取出了朱砂笔。
又取出来了一张黄符。
“请打一碗热水来。”
老妇人慌忙擦擦泪,又往外匆忙去端水。
立刻打来了一碗热水。
“九叔。”
“放在桌上就行。”
九叔提着朱砂笔,坐在了床边。
“把他的衣服解开。”
那男主人急忙的解开自己儿子上衣的衣扣,露出了儿子瘦小的胸膛。
九叔左手掐诀,右手持笔,口中念念有词。
“敕敕洋洋,日出东方,吾赐灵符,普扫不祥,口叶山脉之火,符飞门摄之光,提怪遍天逢历世,破瘟用岁吃金刚,降伏妖魔死者,化为吉祥,如律令。”
手上笔走龙蛇,在这病人胸膛上画下了一道红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