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璃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你说的话，有些离谱。”

“给你解尸毒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你的身体变化了，刚刚……咳咳……刚刚小僵尸往你胳膊上涂血的时候，你是不是感觉特别疼？”

“对啊。”司马璃说着说着就反应过来了，“是啊，我感觉到疼了，很疼，刚刚真的很疼！”

“傻小子，你马上就要回到人类了，以后你就不是僵尸了，没了不死的身躯，看你以后还怎么嚣张……”

糟老头说着，笑的就像是司马璃的爷爷一般，满是慈祥。他握着司马璃的手，眼角有一滴眼泪不经意间滑落了。他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狼狈，也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让他留恋。

司马璃还沉浸在自己就要回归人类的喜悦之中，他觉得自己的变化肯定和阿南前几天给他注射的那个细胞针剂有着直接的原因。要是让阿南知道了他的这个变化，那她是会高兴还是继续生气呢？

“想什么呢？臭小子！”

“嗯？哦，没什么。”

“我这老头子都快要死了，你能不能等我死了再去想我孙女啊？”

司马璃的小心思被糟老头说破，他有些不好意思，他扶着糟老头，“你可不能就这么死了，你可是我变成人类的大功臣，一定要见证我完全变成人类的时刻。到那个时候，这僵尸的地盘咱们肯定就不能待了，我就带你回去到人类的世界，咱爷俩就找个地方，相依为命。”

糟老头笑了起来，他的嘴角流着血，脑子里已经能幻想出来司马璃说的那种惬意的生活。可是他已经没了这个福分，那种平和安逸的人类生活，他是无福消受了。

现在，他甚至连玄境都不一定还能回得去，永世不得超生的话恐怕要在他身上应验了。

他抓着司马璃的手，眼看着呼了上气就要没了下气，“以后，你要好好对我孙女，你要是敢欺负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司马璃摇着头，“我会对阿南好的，但是你一定要坚持住，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你个傻小子，在你遇到我和斯蒙之前，不是也一直活得好好的吗？就算是我不在了，你也要给我好好的。”

他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攥着司马璃的手，“你好好活着，一定要在这森林里活到你变成人类的那一天，然后回到人类的世界里。在那里，完成你的重要使命。”

司马璃摇着头，他不想看到这么严肃的糟老头，糟老头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个嘻嘻哈哈，说话中气十足的那个老头儿去哪了？

“答应我！”

糟老头瞪着眼睛，愈发的严肃。司马璃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糟老头的表情变的缓和了起来，抓着司马璃的手也渐渐的松开了，他的眼皮慢慢地向下，嘴巴微微开启，“好孩子……好好的……”

糟老头的眼睛完全的闭上了，嘴巴也不再动，手也垂到了地上。司马璃跪在地上，看着糟老头，眼泪无声的流着。

所有人都说他自私，说他帮着斯蒙创造了僵尸，说他是个坏人。可是谁又知道，他只是个局外人，只是在随着自己的心，帮助真心对待自己的人，仅此而已。就连现在，他在死亡的边缘，都还是在叨叨着自己的关心的人，他又何曾去考虑过他的身后事。现在他已经过世，连自己的尸体怎么回玄境他都没有去考虑，永世不得超生就像是个恐怖诅咒，要一直在他身上绑着了。司马璃越想越难受，跪在糟老头尸体前，一直抬不起头来。

就这样，他足足跪了一个多小时。

他舍不得，舍不得糟老头就这样离开。但疯老头还没有出来找他们汇合，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要是他们还在这里待着，要是一会儿小僵尸他们追过来，那真的就没有逃开的机会了。

司马璃重新背起来糟老头，朝着糟老头最经常的去的那座山上走去。那里有他最喜欢的各种药材，也没有僵尸会去那里，如果把糟老头先暂时安置在那里，糟老头自己应该也挺喜欢的吧。

张琦感觉自己的脑子晕沉沉的，当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完全绑了起来！

他被捆绑在一个凳子上，为了防止他使出什么神力，叶赫特意把他的每个手指都固定了起来，包括身上的每一处能动的关节都已经用绳子锁死。现在的张琦就像是一个被完全束缚的一动也不能动的“僵”人。

他看了看周围，这里不再是离彻的小木屋，看这个结构和布置，应该是斯蒙的城堡。这里已经被小僵尸他们给霸占，那住在这里，绑着自己的人就是小僵尸和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你醒了？”

疯老头的身后传来一个女声，不用猜，是叶赫来了。

“您老就是身体好啊，这才一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小僵尸呢？”

“您这么想他啊？”叶赫俯下身来对着疯老头笑着，“他啊，他去找你那两个同伴了啊，这森林里都是僵尸，要是他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