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城外什么都没剩下!”
“呵…”
隔着屏风,太后翻看自己一双多加保养的手。
“护国寺的那个贱人是废了,这个丫头的本事哀家倒是小瞧了…”
“人既走了,那就送去北地。”
“册封县主,她总该回来京都到宗祠上敬香磕头的…”
这样一个丫头,不仅不能放任她继续生长,还是得早点捏在手中。
“你们人马少,轻装简行,务必在姜安归北地前将人拦下。”
“奴才这就去办!”
此刻的姜安:你们心里的算盘我隔着八百里就听见了!
崎岖的山路上,小姑娘早就先一步带着被敲晕的谢大公子跑路了~
至于大军,还由谢云山和霍朗带队,慢悠悠的走呢!
等到十几日后,太监吃饱了飞扬的飞尘,好不容易追上大军,就发现军中主帅…不在!
“这…这!”
“这可如何是好啊!”
太监灰头土脸的,拿着圣旨,呆若木鸡。
“真是辛苦公公跑这一趟了~”
谢小将军没啥情绪的感谢着,敷衍至极。
“你…我!”
“咋?”
霍朗下马,往太监身侧一站,大掌搭在他肩上,像是抓了个小鸡仔一般。
“公公去北地再宣旨也是一样的嘛!”
“待我家小姐病好了,自然就能随公公回京上宗祠了!”
“不是…”
瞧着这太监可不是很乐意的样子。
姜安说是病了,可天高皇帝远的,她病的重不重,要病多久还不是北地自己说了算!
这祖宗要是一月不好,半年不好,一年不好…
十年不好!
那他之前在太后宫中的筹谋岂不是全都成了一场空!
“咱家…”
“诶!”
霍朗把人往马背上一丢,一掌落在马屁股上,“公公可是有个宣圣旨的活计等着呢,这天家的事情可怠慢不得!”
马匹吃痛,嘶鸣着向前,四个蹄子都快抡出残影来了。
“啊啊啊啊!!”
听听~
这中气十足啊!
霍朗瞧着跑远了的马,又回头去看尚且还懵着的赤羽,“你们…”
“不不不!”
三四名赤羽军利落上马,笑容谄媚又透着可怜,“我们自己来…自己来,不麻烦您。”
“驾!”
“驾!”
“公公,你慢点,等等我们啊!”
瞧着这一幕,护国军中笑作一团。
大军回崇州是新岁前一日的事情…
谢云山嗅着空气中雪的味道,感慨一声,“还是北地更让人舒坦啊!”
此时,姜安病了的消息在北地流传已经有一阵。
谢云山回王府时就发现府门前有不少百姓…
他们手中拿着的东西不少,平日里小姑娘最爱的零嘴,喜欢的玩物等等。
“您就收了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一位穿着厚棉衣的老婆婆把篮子递过去,哀求守府门的侍卫。
“婆婆,小姐说了让您留着卖掉换钱…”
“您看,要不您就把钱收了吧!”
“收了钱,这东西我自然代小姐收下。”
“可是…”
婆婆连连推拒,“我不是为了…”
“老婆婆!”
谢云山与她相熟,把钱塞到她掌心。
他半开玩笑道:“婆婆收着,下次再多做些送来,安安爱吃,我也爱吃!”
“诶,好!好!”
她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将军回来了!”
侍卫很是高兴,赶紧就往府里跑去,“孙管家,小将军回来了!”
谢云山踏入府门,背着手往前走,脚步一颠一颠,皆是轻松快乐。
这感觉…还不赖~
谢小将军见过了寻来的孙管家,又去书房见了王爷和胡晏二人,还从他们口中得知,兄长就在王府他住着的院子里,由云毅照顾着。
谢云山出了书房,没回自己的小院,反倒是绕行去了后院,到了摘星院。
“这个不行,太小了…”
白虎的毛一下子就给遮住了。
“这个还行…”
“就是不够闪!”
他进去时,小姑娘正在主屋挑着宝石。
“哟,这不是咱们病了许久的小祖宗嘛~”
谢云山一脸笑意的揶揄。
“谢云山!”
姜安扔了手上的宝石,一脸惊喜,“你回来啦!”
谢小将军一脸傲娇,“还不是听说某个小家伙成天在府里念叨不能一起过新岁,就快马加鞭回来了。”
他上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说说吧,你准备病多久?”
姜安身侧,酿酿将屋门阖上,带着正言退了出去。
“一两年吧…”
“等下一次科举,渊渊他们上京。”
小姑娘嘀咕道。
“你兄长现下在北地,京都谢家和太后那儿做事必然受制,如今倒是王府大显身手的好时机。”
她爹若是动作快些,能埋下不少钉子。
南商不管谁称帝,都不该是被世家钳制。
帝王不能独自决断,那还说什么君权…
世家兴盛,皇家衰败,这显然是不长久的。
这个道理,谢云山懂。
他没有替谢家辩解什么,况且也无需辩解什么,都是亲眼瞧见的,又有什么是能遮掩掉的。
“谢云山,你…”
谢小将军撑起笑,“怎么,觉得对不起小爷?”
他的手掐住小姑娘脸蛋,揉圆了搓扁了,玩的不亦乐乎。
“谢家可不止是丞相谢家…”
“京都还有其他两房,祖地还有谢氏族人,就连其他几个地方都有远赴任上做官在此生根发芽的谢家人。”
他谢云山如今所做所求就只是有朝一日谢家终倒,可以保下他们。
“泥快放才窝(你快放开我)!”
小姑娘凶巴巴瞪着他,手脚乱蹬。
晚膳时,厨房准备了不少菜色,在前厅摆了个小小的席面,只有府上这几位。
听着不远处的欢声笑语,谢云山院中站着的男子偏头向吵闹处望去。
他说,“谢二回来了?”
伺候的云毅咧嘴,“嗯,回来了。”
“怎得不叫我去呢。”
小侍卫看了看大公子,默默低头,“公子说了,今日他很高兴,怕你去了砸场子。”
“呵…”
男子转身进了厢房,又过了不久,烛火光便暗了下去。